活鬼纏身的恐怖亂象……
◎開廟的哥哥死後,骨灰就直接撒到基隆河去了。我的客廳,仍舊是絡繹不絕的訪客;我眼看每個訪客都帶來跟陰界倒流(去拜拜)而纏身的瞎掰鬼,忍不住勸那些人,並且拿我大哥的例子,告誡朋友跟陰界倒流的可怕;但是,每個人的反應都一樣:
「唉!那是你哥請到陰神啦!」
「死了就算了,活著時有錢、日子好過比較重要啦!」
「別講那個啦!聽不懂啦!」
「人還沒死,誰知道死了又會怎樣—隨便啦!死了就算了……」
眼裡都是錢的人,任憑我說破嘴,也聽不下去。
我只有無奈地期待,哪位有學歷的人願意理解,可以來幫我—尤其當我把畫的草稿拿出來給大家看,一群人卻是煞有其事地在研究明牌,認為那些草稿暗藏數字玄機;我生氣的把稿子通通收起來,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
我開始學認字,一邊學、一邊寫,我的妻子告訴每個訪客:「他中邪了啦!叫他不要寫那些東西啦!頭殼壞去,寫那些什麼鬼東西!」
那些訪客本來就只為了明牌而來,更是替我老婆幫腔,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著:「大仔,別寫啦!」、「寫那個幹麼?沒人看啦!」、「有明牌不報一下……」
我從小到大一貫的作風—「不讓旁人左右我確定該做的事」,這種個性,讓我在周圍的反對聲浪中,依舊堅持寫書任務。這段執行書冊的時期,只有一個人從未出言阻止,就是我的房東友人阿龍。
阿龍時常會引介一些朋友來找我幫忙。有一次,阿龍帶了一個紙盒工廠的老闆來找我,他九歲的兒子是在睡夢中大叫一聲後,就昏迷不醒,在醫院已經躺了十幾天。他心急如焚地詢問我:「張先生,聽說您有辦法救我兒子,請你幫幫我……」
我聽他敘述完他兒子的症狀:他九歲的兒子睡在工廠後面的房間,突然大叫一聲後,一直痛苦的咬磨牙齒,叫也叫不醒,送去醫院也查不出病因,陷入昏迷十幾天了。
我說:「你有供奉神明嗎?」
他說:「有啊!我請的三太子,神像就在工廠裡拜啊!」
我無奈地告訴他:「你的兒子是被你拜的三太子吞掉靈根了。」說著,我用手去摸他後腦處,有個凹下去的溝,示範著說:「我們人類的靈根就是在這個部位,被大阪筋的細胞膜綁住,通俗的說法就是靈魂啦!」
我慎重地告訴他:「你兒子的靈根已經被黑灰氣體團吃掉了。你拜的三太子不是神,那是陰界邪靈—喏,就是這種動物靈根逃跑不去投胎,靠著吸人類磁流生存,專門躲在神像裡給人拜。」我拿出我畫的草稿,指給他看陰界邪靈的來源、形態……
他不以為然的說:「我那尊三太子是花高價請道行很高的師父入神的,除了放七寶外,還有加『蜈蚣』,才請回來幾個月,工廠訂單就多了兩成,很靈驗吔!你怎麼會說三太子有問題?」
我說:「那是邪靈,不是神,人類拜的神像都是邪靈(黑灰氣體團)躲在裡面。你自己不就說裡面還有放『蜈蚣』嗎?難道『蜈蚣』是神嗎?」
他對我的話很不悅,反駁說:「那是加強神明的神力,額外加『動物靈』增加靈力的,你懂不懂啊?我家裡拜了三尊神明幾十年都沒事,你不要亂扯到三太子去啦!人家都說你是仙仔,我特意來請教你,我兒子到底怎麼了?何時能醒?」
我感到對牛彈琴的無奈,對他說:「你兒子不會醒了。他的靈根被吃掉,剩下沒有靈魂的空殼,只是在等身體的細胞慢慢死掉而已。不會超過三天、就會死了。」
他有點翻臉,一臉鐵青地說:「怎麼可能?我兒子的腳還會動—我去十間廟請示過神明,都說我兒子不會死,祭改完一定能活!」他起身就往門外走,到了門口我聽到他故意大聲跟阿龍說:「黑白講!根本是赤腳仙!」
我一把火從屁股燒上來,很想站起來出去跟他理論—我講的是真話,你自己要來問我,我可沒收費,你寧願給那些廟裡的混帳人種騙錢,還敢說我是『赤腳仙』!
我是忍住熊熊的一把火,繼續作畫,轉移這種「無奈吞肚內」的情緒。
過了兩天,果然阿龍傳話說:「那個紙盒廠老闆的兒子死了。」更氣人的是,那傢伙竟然說,他在兒子死後去質問祭改的那些廟,乩童講的答案都一樣:「本來能活的,是張國松洩露天機就被破功了,害死了兒子……」我氣炸了!更是對這種迷悟「跟陰界倒流」的人感到不齒,最好是別來找我!講真相給你們也不相信,偏偏要去跟邪靈倒流、自找死路,出了問題又要來問我—到底干我什麼事?也不想想,你們要拜、不拜對我張國松一點利益也沒有,若不是事實,我何必跟你們講這些?乾脆你們就繼續聽信「各類宗教」的胡扯亂掰,繼續品嘗跟陰界倒流的苦果!
沒想到,過了半個月,有一天下午,那個紙盒廠的老闆卻帶著老婆來找我;正在吃泡麵的我,看到是他來訪,實在是一肚子不快地開門。
一進門,他就道歉連連:「抱歉、抱歉,張先生,我帶老婆來請教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方便嗎?」
我冷冷地說:「不太方便,待會我可能要大便。」
他裝沒聽到似地繼續說:「上次你說我兒子過不了三天,他真的是走了……我老婆到處去『觀落陰』、問神,我兒子的亡魂來見媽媽,都哭哭啼啼說他很冷、沒衣服穿……」說著,他自己也哽咽了起來:「我老婆心疼得要死,幫兒子辦法事、讓兒子去排仙班……還到處問神,想知道兒子的亡魂有沒有好過點;現在我老婆卻變成精神病一樣,整天恍恍惚惚、自言自語,鬧得我工廠都不能開工,怕她想不開……」
我的心又軟了。看見他老婆背後吸附著「瞎掰鬼」,眼神渙散,根本已經瘋了,那是去觀落陰、問神的下場。我不禁嘆了一口氣說:「唉!人死後靈魂馬上就去陰間地府處了。你兒子沒成年就死,又是被你拜的邪靈三太子給吃掉靈根,根本沒有靈魂存在,更不可能見到你兒子的亡魂!觀落陰是『邪靈』演戲欺騙活人的伎倆,那是邪靈假裝你兒子的亡魂,好接近人類、吸人類的磁流,你老婆就是被邪靈吸到瘋了。如果你還要繼續拜神、求神,後續還會出更多問題。」
他大概是有聽沒有懂,問我:「邪靈?什麼是邪靈?」
我說:「邪靈就是壞鬼,壞鬼就是不遵守陰陽靈界法規的逃犯惡鬼。活人的世界就有法律在管制了,死掉的靈魂當然也有〔陰府〕在管制,同樣也有法律在維護,怎麼可能讓活人來干涉、提亡魂?」
他又問:「你說我兒子是被邪靈三太子吃掉靈魂、我老婆發瘋也是邪靈搞的,那這些邪靈豈不就是無法無天?你不是說鬼也有法律在管嗎?」
我心想,這說來話長,要怎麼講他才能明白呢?只好試著分析給他聽:「沒錯,遵守法規的好鬼,絕對不會接觸人類,因為陰陽兩界是嚴禁接觸的,一旦違反法規就要被抓去投胎魚蝦、畜牲。正因如此,那些逃避處分、害怕被抓的邪靈,就是利用人類的身體躲藏—靈兵天將也不敢違反法規觸碰人類—所以逃犯邪靈都是藉著人體當擋箭牌,躲避靈兵天將的抓擊,而且邪靈還需要吸人類的磁流充電,才有飄浮的行動力。你兒子是被邪靈吃掉靈根,這種吃掉人類靈根的邪靈,就成為能夠變化人形的『瞎掰鬼』。」講到這,我生氣的指著他說:「你還敢講邪靈怎能無法無天、殘害你兒子?就是你們做長輩的自願去拜邪靈、去信邪靈,邪靈才能接觸你們的。你看,你的老婆去觀落陰、去求神問卜,不就是自願去接觸邪靈了嗎?」
他緊緊皺著眉頭,我也不知道他聽懂多少……突然,他又問:「邪靈是怎麼進到我兒子身體裡呢?」
我回答他:「你兒子是被邪靈—黑灰氣體團從鼻孔鑽到後腦處,吞吃掉靈根;有些人被黑灰氣體團啃食靈根而受損,就會造成癲癇症或精神疾病。還有人是在睡覺時被黑灰氣體團吸附在眼睛,等傷到眼睛的細胞膜時,就會突然眼睛紅腫或乾燥刺痛、並且失去視力,看什麼都是霧茫茫的。」
他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話,搔著頭說:「你一直在講什麼邪靈、黑灰氣體團,我頭都暈了!到底這些東西是在哪裡?我們肉眼看得到嗎?」
我說:「這些壞東西都是你拜的神像跟回來的啦!把神像丟掉、不要再拜神了啦!沒有神、只有鬼,鬼又分好鬼和壞鬼;好鬼不會給人類拜、壞鬼才會裝成『神明』騙你拜祂!懂嗎?你想要肉眼看到才相信的話,你眼前的老婆就被吸附到發瘋、兒子還送了命,到底你是要等到你自己死掉去證實才要信嗎?」
他辯解著:「我家的媽祖、觀音和土地公都已經拜幾十年了,是不是只有那尊新請的三太子有邪神?不要再拜三太子就好了嗎?那請你幫幫我太太,把她卡的陰化解掉嘛!拜託、拜託……」
我一把怒火燒起來,很不客氣的對他說:「隨便你啦!你要拜就去拜,要給邪靈利用是你的事,信不信隨你!化解?無解啦!叫你不要再拜你都做不到,哪來的神仙幫你?你去找你認為的神救你老婆吧!」我話說完,門打開、也請他們離開:「我要去大便了,請回吧!」我才懶得理這種人!
之後,聽阿龍說那個紙盒工廠關閉了,紙盒廠老闆也帶著精神異常的老婆搬離了社子。
※我不禁替迷悟『有神』的人類難過。本來靠自己的能力努力打拼事業,自然一分耕耘就有一分的收穫,卻平白請了一堆邪靈(神明)回家,搞得家破人亡,還在祈求邪靈(神明)保佑自己能撐過噩運—結果,死的、病的卻是周遭的家人……拜的人還沒邏輯能力去理解—『假如人類拜的是神,怎麼還會發生這種慘局?怎麼所有發生不幸、癌症的家庭,必定都有拜神?』
當然『邪靈』已經先幫這種蠢人打好預防針—編出一套『因果報、業障論、冤親債主來討債』的鬼話,用以搪塞拜神(邪靈)拜出問題者的質疑。
偏偏人類就這樣相信了,還以「宿命論」來支持自己繼續跟陰界倒流的愚昧,不論被邪靈(神明)搞得是一身病痛、還是家人都死光了,還可以感恩的說:「好險有佛祖菩薩,我才有勇氣繼續活著,面對如此不平凡的悲慘人生……」就如同當初我三弟的心態一樣,殊不知這種不平凡的悲慘人生,就是自己去信神,被神(邪靈)搞出來、企圖逼到你痛苦得活不下—去死,剛好被邪靈抓交替。
◎我一邊作畫、一邊咒罵著這些沒邏輯腦袋的人……
突然,鍾馗冒了出來說:「元老,就是這樣的邪靈騙局,幾乎把人類騙得一面倒,搞出各種宗教派系,全都是『跟陰界倒流的陷阱』,人類中很難找到不信神的人,就算鐵齒不信鬼神的人,還是把『拜拜』當成民間風俗、依照前人流傳而做,所以通通不明究理地給邪靈利用—因此,才有你投胎張國松,來執行寫書的任務。」
我為難的說:「我不識字,好難寫啊!你看我拿草稿給人看,沒有人看懂還罵我中邪咧!難道不能花錢請人代筆?我用講的行嗎?」
鍾馗:「口述會有口誤,也會有執筆人的成見干擾。只有你自己親身實際看到的真相,也要由你親筆去寫,才能把你『所見』與『所寫』完全相符。而且,只有書冊的流傳法,才不會有訛傳;陰府的書冊若出了一點偏差,可就誤導人類子孫了!況且,只有書冊才能完整的把來龍去脈攤開給讀者查證、探討,用口述或請人代筆是行不通的。」
我哀嘆一聲,苦惱著自己沒上學、不識字,怎麼能做到這個寫書任務呢?
鍾馗在消失之前,說:「元老,你放心,陰府也安排了一位人才,已經投胎,將來會協助你完成書冊任務—最近快要出現了,你可以開始動筆了。」
「該不會是現在才生的小嬰兒吧?」我嘀咕著回頭,鍾馗已經消失無蹤……
◎那天下午,有個士林分局的高階警官來敲門,他自我介紹時,我心裡只是光在想:「警察找我?我應該沒有犯什麼法呀?」
那位警官說:「張先生,是人家介紹我來找你,我有一種怪病,發作了好幾次,醫院做了好多檢查都沒用。」
(我很好奇是誰介紹他來的,他只說是朋友;既然不肯多講,也就算了。)
他又敘述著他的怪病:「有一次,我在辦公室批公文時,突然感覺有股風吹在左手,然後就看到好像有東西在皮膚裡竄,全身鑽來鑽去;我只能驚恐地看著它、感覺鑽到心臟部位時,我就暈過去了。每次都是這樣,醒來就躺在醫院裡,檢查後都說沒問題,又像沒事一般、好好地。」
我問他:「你是不是有拜什麼神?」
他點點頭說:「有啊!為了這個怪病,我去很多間廟請示師父,每去一間廟都叫我請一尊神像回家拜,我家神像已經有二十幾尊,連桌子都擺不下了,你該不會也要叫我去請一尊神像吧?」
我搖搖手,說:「不要拜,所有神像都不要拜。你的怪病自然就會好。」
他疑惑的說:「真的嗎?為什麼你講的和其他師父講的完全相反?每一間廟的師父都說,只要請神回家鎮壓就會好,你反而說什麼都不必拜才會好。」
我反問他:「那你請神回去拜之後,有比較好嗎?應該是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多吧?」
他猛點頭說:「對、對、對,我每次請回去一種神,沒多久還是會發作,我就換一間廟問;你這樣一講倒提醒我,我拜了二十幾尊的確也沒比較好,反而更常發作。為什麼會這樣呢?是我拜錯神了嗎?」
我說:「不是你拜錯神,是你根本在拜鬼!你是請鬼拿藥單。其實人去拜拜,是會引邪靈上身,你的怪病就是你拜拜跟回家的黑灰氣體團,從毛細孔鑽入身體,怪病就是這樣來的。」
他吃驚地問:「黑灰氣體團?什麼是黑灰氣體團?」
因為他表現出願意探討原因的態度,所以我就把邪靈的來源、形態、危害人類的手法,詳細的說明給他聽……
當他聽完之後,他恍然大悟地說:「張先生,我相信你!因為你講的這些,我自己對照從發病之前,到開始發病後的種種事情,完全可以解釋我生怪病的原因!我回去一定照你說的通通不要拜了!」他頓了一下,又問:「那些神像要怎麼辦?有二十幾尊吔!」
我說:「通通退回給廟或直接丟到垃圾車就好了。記得不要再到廟裡拜哦!還有,回去每天泡甘草水喝、多吃牛肉,就可以排掉卡在身體裡的陰靈氣體。」
他連連稱謝地,說要趕快回去處理家裡的神像,告辭離去。
之後,過了快一年之久,他帶了兒子的滿月油飯來拜訪我,說他自從按照我的話去做—「不再拜拜、多喝甘草水、吃牛肉」,怪病就不曾發作了、還生了一個兒子;所以特地來答謝我,我也很為他高興。(確實民間的人,若固執己見、不去客觀邏輯是非,就沒有機會像這位警官,能夠順利擺脫怪病,人生重回正確的軌道;少掉跟陰界倒流惹來的噩運,人生絕對活得更有滋味!)
◎有了這位警官的實證(相信陰府傳達的真相),我對書冊的執行意願更堅定—除了作畫,我也開始拿筆練習寫字;看電視新聞的字幕,一邊學認字、一邊練習寫,不過經常有訪客來求明牌,也造成我的學字進度被阻礙,老是得放下工作陪這些掛羊頭賣狗肉的朋友。(他們都是假借拜訪、實為等明牌而來的人。)
跟著這些訪客而來的『瞎掰鬼』一大堆。身為出禪者的痛苦,好壞的靈異之物都可以接觸得到;其他人類接觸到靈異之物,都被『瞎掰鬼』的謊言而騙,以為是接觸到菩薩、佛祖、耶穌、上帝……等神,所以心甘情願、還很喜樂感恩地去和邪靈為友(被邪靈利用);然而,我明白這些陰界邪靈的假面具,所以我根本就不想跟邪靈有任何瓜葛,偏偏又能接觸到祂們,不想聽、不想看也難。
關於這一點,我感到很苦惱,曾經向鍾馗抗議……
我憤憤不平地說:「我不跟陰界倒流,我也知道沒有神這種東西,邪靈卻大剌剌地在我周遭煩我,這樣邪靈難道不算觸犯靈界法規嗎?光是走到菜市場一趟,『瞎掰鬼』是鬼比人多,滿街都是,還敢擋我的路!你們為什麼不把那些邪靈抓起來?」
鍾馗乾笑了兩聲,說:「元老,你是五界元老來投胎在民間,是〔陰府〕特意安排你出生人類來執行書冊,傳達人生真相。全世界只有你是唯一真正靈魂出竅、還能活著的人;其他所有『靈異體質、天生神通』的人類,所接觸到的靈異,絕對是『陰界邪靈』,其自以為去遊歷天堂、地府、極樂世界的景象,其實都是陰界邪靈玩弄人類的磁流和軀體,所編造出來的幻象。而你元老,是唯一親身去遊考陰界事物的人,所以你必須能接觸到所有好壞的靈異之物—正常人不跟陰界倒流,陰界邪靈若接觸此人,確實會被我們(風雲道者)逮捕去投胎青菜、細菌;但是,元老你不是正常人。若那些邪靈不能接觸你,你要如何把邪靈的內幕寫出來公諸於世?」
我回祂:「那我不就註定倒楣得跟這些邪靈糾纏不清?」
鍾馗說:「你必須把持正確的原則,邪靈絕對不可能對人類有好處,再怎麼幫人類破案、發財、指點迷津—目的也是要吸那些得到邪靈好處的人(身上的磁流),以及利用人類的軀體躲避靈界的抓捕。」祂改用調侃的口氣,對我說:「我相信以元老的智慧,必定有能力擺脫這些邪靈纏身的痛苦,要記住你是身負重任的出禪者,沒權利抱怨喔!」
我不服氣地說:「別人說他靈魂出竅,得意洋洋,好像爽得不得了;我是出禪出得這麼痛苦,頭痛得比死還可怕,鬼又纏得煩死我!」(曾經有自稱修道修得道行高超也能靈魂出竅的人,就說我是修不夠才會頭痛,要多唸經才行—我是懶得跟這種沒救的人種多講,才沒告訴他:其實他是修道修到給邪靈附身,才自以為能靈魂出竅!)
鍾馗說:「那些靈魂出竅的人根本是被『邪靈』在玩弄磁流,所以他們以為出竅,其實只是如同『作夢』的景象,當然不會有像元老這種真正的靈根脫離軀體,後腦處會痛得像裂開的痛苦。元老,你的責任重大,要把真相一條條寫出來,人類才不會被邪靈搞的騙局騙一世。」
「好啦、好啦,我正在努力開始學認字、寫字了;你說的那個投胎來協助我的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出現啊?」我說。
鍾馗又是賣關子地笑笑,竟然消失了!
每當有訪客進門,跟來的「瞎掰鬼」就擠在門外,我一看到祂們,就拿出酒來,開始喝酒—大家還以為我是愛喝酒—其實是因為那些瞎掰鬼個個來意不善,我若是要靈魂出竅處理,軀體會如同死人般地躺下,在眾多訪客面前,是不可能如此突兀,萬一把我當死人送醫,傷了軀體,可就慘了!所以我是藉著喝酒的酒氣,放鬆軀體的神經,逼出心靈電磁波,在跟那些瞎掰鬼以心靈電磁波交談,祂們時常是以威脅要對「跟陰界倒流的當事人」不利,來要求我幫祂們—帶祂們過境或帶祂們回當地〔陰間地府處〕投胎,不要被處分去投胎蝦蟹……諸如此類的要求,實在讓我煩不勝煩!
我必須在喝酒當中,一邊協調(希望能讓瞎掰鬼死心別搞事端),一邊警備萬一對方惡毒行事時,要緊急出禪處理(若我躺下來,人家可能只當我是喝醉而睡)。於是我成了眾人眼中的『酒空』,愛喝酒的人每天都提著酒來找我,以為我很愛喝酒,我真是有口難言,我才不喜歡整天喝酒,害我都不能作畫、工作—別忘了,我老爸可是酒鬼加賭鬼,我很清楚明白,人生只要有這兩項因素,必定墮落無望。因此,我並不想成為這種人。(但是,卻在陰界邪靈的設局下,一步一步成為眾人眼裡的『酒鬼』、『賭鬼』。)
為了要執行寫書的任務,我對有學歷的人來接近、不分男女都對他們很好,冀望未來若執行書冊任務,可以借助他們的能力。不過那時,我盤算著,未來書冊任務勢必需要花很多錢,所以我仍然繼續算牌簽賭六合彩。我雖然看到簽賭的人下場都不好,但是自恃著瞭解陰陽靈異內幕,功力深厚,不怕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那時也中了不少彩金,周遭的朋友自然想沾光,都說不在乎下場不好,當下沒錢才慘,一群人整天都纏著我要明牌,甚至還有人理直氣壯地說:「大仔,你有明牌還不拿出來!」
◎這段時期,我認識了來求明牌的阿秋。他說他在當兵時就聽過我的名號,特地來拜訪我—當然也是為了明牌而來的。阿秋經常來找我喝酒,我看他有高中學歷,希望他未來能幫我書冊任務的進行,所以就把〔陰府〕要我執行任務的事告訴他,他聽完後,自告奮勇要幫我的忙。
我經常得藉著酒氣出禪辦事,在外人眼中都以為我是喝醉的「酒鬼」,實際上我是「靈魂出竅」去跟陰界協調處事;若有知情的人能在旁邊顧軀體,確實是比較安全。所以,只要我出禪要辦事時,就會找阿秋來幫我,他也很得意,自封為我的「護法」。
我每天除了處理訪客帶來的「瞎掰鬼」,通常到了半夜,又是鍾馗找我去遊考〔陰間地府處〕,觀看『渡畜牲者』和『風雲道者』在執行人類的過程,因此整天的生活不是在喝酒、就是躲在放作畫工具的房間出禪;看在妻子眼裡,當作我是糜爛、不工作,只要看我拿筆在作草稿,她就是謾罵、嘲諷,認為我中邪了,才在寫什麼陰府的書。
鍾馗告訴我,〔陰府〕要揭露給人類的執行法則—就是人類必經年度生死的大沖煞法及人取名冊的正確法。這兩項執行法,是陰府在操縱天下所有人類的生死命運依據;因為民間人類被陰界邪靈編造的騙局,已經騙到嚴重混亂的地步,本來不信神的人,也都會隨習俗潮流去祭改、安太歲、點光明燈或改名,使得陰府執行人類的作業,被陰界邪靈嚴重干擾。關於人類一生命運好壞的操縱,為了讓人類有正確的脈絡可循,首要任務就是要我把這兩項執行法寫出來。
在鍾馗解說名冊的取名正確法時,因為我有很多字不會寫,所以我入禪後作的草稿,是用畫圖的方式記錄;例如農曆「七月」生的人,是「馬」生肖,名字裡要有的部首是「木、米、艸、禾」;我就畫一匹馬,再畫樹、米粒、草和穀子。這些草稿,看在阿秋他們眼裡,全都當成明牌的來源。大夥假裝有興趣聽我講這些陰府的執行法,其實是耐著性子在盯這些草稿,想像明牌的數字。
我雖然心知肚明,但為了請這些人教我國字,也是裝傻。只要他們願意幫我,我都很感謝,必定盡能力所及回報他們。
(當時阿秋經營的工廠倒閉,我就提供明牌給他,讓他中了彩金就有資金,還交代「渡畜牲者」協助。他也再度創業且事業蒸蒸日上。)
有一天,我和阿秋中了不少彩金,正在堤防上喝酒作樂—突然、「渡畜牲者」來傳訊說叫我快點回家……我一到家、門一開,就看見鍾馗在等我,祂說:「元老,你有一個好朋友要到台灣探測地皮,明天下午會到北投坪頂的山區,祂是坐『飛碟』來的哦!」
我哈哈大笑起來:「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哪來有坐『飛碟』的朋友?」我邊講邊笑,心裡還在猜:鍾馗是玩什麼把戲要阻止我簽六合彩吧?
鍾馗一臉正經的說:「元老,是你在陰府的好朋友歐魯,祂是在日月界工作的『太陽星君』;明天正好要來附近探測地皮,祂想順道來探望你。」鍾馗交代好時間、地點後,就不理我—消失了。
地點在坪頂,恰好是阿秋丈人家附近的池塘;阿秋聽說可以看到『飛碟』,興致勃勃地說:「大仔,拜託!我可以跟去嗎?那裡我很熟,可以帶路一起去……」
第二天,阿秋就和我一起在坪頂等飛碟。我們一邊喝酒、一邊釣魚,等著飛碟的出現。從中午一直等到下午四點多,這段時間,我們兩個不時地抬頭往天空遙望,望到脖子都痠了……我盤坐著腿、釣著魚,心裡暗暗咒罵著:「鍾馗該不會是在整我,隨便亂講一通!」
突然,聽到阿秋興奮地大喊:「飛碟來了!」我抬頭一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飛碟,就在我的上方、高空,只聽幾聲「ㄅㄧㄚ、ㄅㄧㄚ」的聲響,飛碟就瞬間垂直降落到約五層樓高的高度。
(此時,阿秋只能瞠目結舌的看著飛碟,因為飛碟發射的電磁波會讓人類動彈不得。)
這個飛碟約六坪大小,是銀色、帽形碟狀的飛行器,帽沿邊都閃爍著彩色的燈,就像霓虹燈一般,當它瞬間降落停留在五層樓的高度,飛碟是持續不斷地發出「ㄉㄧㄚ、ㄉㄧㄚ、ㄉㄧㄚ」的電波聲響,我是以出禪的方式,和飛碟內的太陽星君交談,祂說:「元老,我聽說你沉迷在簽賭彩券,跟陰界邪靈有往來,特地前來勸你一聲—真的別再玩六合彩,你這樣跟陰界在糾纏,萬一不小心被邪靈搞死了,你就白費投胎到人類張國松的軀體。」我是以電磁波、心靈影像的接收,「看」見飛碟的窗口有個約三十公分高、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瘦長人形,就是祂在跟我交談!祂又說:「朋友,你不要再和陰界往來,給陰界有機可乘、阻撓你執行任務!書冊任務要快點進行,我在陰府會從旁協助你;未來這個任務的執行,在民間是非常艱難,你務必得用『不擇手段,完成任務』的心態,才能成功。」
祂接著又說:「我是你在陰府的好朋友歐魯,你在陰府是五界元老,也是身為陰府的執政者,既然背負陰府的任務而來出生當人類,千萬別忘了書冊任務,把真相寫出來公諸世界。當然民間錯誤的觀念和習俗這麼多,你要揭發這些假象,勢必會有很大的阻礙,沒有人會相信、支持你寫出來的真相。但是你別灰心,真金不怕火煉,真相就是真相,必定能夠用時間印證出事實,你就是要堅持完成書冊,自然就會有智慧者能看懂。」祂停了一下,又說:「我會從旁協助你。」
我覺得奇怪,祂自稱是我的好朋友,可是祂是開飛碟來的,我要到哪去找祂?才正要問祂,祂就向我揮手示意道別—我用肉眼可以看到飛碟透明的窗口有金色的人形擺動—只見飛碟以平行、極度高速地飛行,「ㄅㄧㄚˋ」一聲,就消失在往淡水方向的天空,速度快到只看見弧形的亮光一現……
飛碟離開的瞬間,我的心靈電磁波接收到一個畫面:看見飛碟鑽入大海。
此時,我和阿秋的身體都恢復行動力。阿秋興奮地一直說:「真的有飛碟、真的有飛碟!竟然是真的……」我拜託阿秋幫我寫一篇關於今天所見的文章,結果阿秋竟然呵、呵地笑了兩聲,說:「『飛碟』兩個字很好寫,不過……文章……要、要怎麼寫啊?」他自己在苦惱中(不到十秒),就拿起啤酒說:「啊—喝酒、喝酒啦……」看到他這樣,我也不敢冀望他;回到家,我就用畫圖的方式,把今天見到的「飛碟」、「太陽星君」通通記錄起來。
才剛做好記錄,鍾馗就出現了。
看我在寫草稿,鍾馗面露喜色的說:「元老,今天見到太陽星君—歐魯和飛碟了嗎?」
我頭也不抬地,繼續把草稿的結尾完成,回祂:「有啊!就是一直叫我不要簽六合彩、叫我快點寫書……」
我抬頭疑惑地問鍾馗:「對了,什麼是太陽星君?民間有很多廟也在拜太陽星君吔!台灣就有很多太陽星君廟……」
鍾馗說:「太陽星君是日月界的工作者,是負責駕駛太陽和飛碟、操縱日夜循環和產生氧氣及太陽能的工作,在民間人類的眼光來看,就是俗稱的『外星人』。其實,太陽星君也是人類死掉後的靈魂,智慧靈根結晶長度達到標準,回到〔陰府〕分發職務,先任『風雲道者』的職務—就像我一樣,之後可以再考上界到日月界,擔任『太陽星君』的工作。民間一堆廟拜的神也取名叫太陽星君,那是邪靈(瞎掰鬼)盜用的名號,跟〔陰府〕的工作者完全無關。」
我意會地點著頭說:「就像鍾馗你的名號,在台灣我也看過一大堆廟在拜伏魔食鬼的鍾馗……」我忍不住噗哧笑了起來,說:「你的名字竟然也被邪靈(瞎掰鬼)拿去亂扯一通神怪故事,也難怪有人在拜太陽星君!」
鍾馗:「元老,你別笑!你若再繼續當仙仔下去,不把陰府要公佈的真相寫出來—我保證張國松死掉以後,也會有邪靈(瞎掰鬼)顯靈自稱是『張國松』,搞不好人類還會建個『張國松廟』,把你封為『石銅雕畫祖師爺』在拜,到時候看是笑我、還是笑你?」
我抓抓頭,然後故作凶狠地說:「哪個邪靈敢瞎掰用我的名字,我就放火燒了祂的廟!」
鍾馗無奈的說:「如果能這麼做的話,全台灣有拜鍾馗的廟,早就被我燒得片甲不留!還有那種拜太陽星君或觀音和達摩的廟,大概也會被太陽星君炸光……」
我疑惑的問:「觀音、達摩?祂們也跟你一樣嗎?」
鍾馗說:「是呀!祂們一個是教育學者,一個是草藥專家,士農工商盡責優秀,死後就上風雲靈界當『風雲道者』的工作(就跟我一樣),沒想到名字卻被邪靈顯靈時,拿來瞎掰成『觀音菩薩』、『達摩祖師』,還成了神像、廟宇在被人類膜拜;看著『瞎掰鬼』這樣冒用自己的名字,在民間招搖撞騙,詐取人類的磁流和生命,看在我們本尊的眼裡,確實是很生氣又無奈!」
我敲邊鼓地說:「那就把這些廟炸光啊!這些邪靈根本是在汙辱陰府。」
鍾馗正經的說:「元老,你忘了〔陰府〕也有法制,陰陽兩界是嚴禁互相接觸的,我們當風雲道者或太陽星君的職務,都得兢兢業業地在工作。民間人類信什麼、拜什麼,是考驗人類自己一生的智慧,若去信神拜神的人,是智慧不清的靈根,死後循環去當畜牲、魚蝦,是人類的考驗結果—天地五界的靈根就是這樣循環的,總要有人去投胎動物、去當土壤,這是公平的篩選運作,我們是不能插手干涉的。」
祂探頭看了看我用畫圖的草稿,又說:「今天〔陰府〕要把人類生死的內幕真相傳達給人類,元老你不識字寫不出來,假若沒有靈界法規的嚴格控管,我不就乾脆附身到你身上寫就好了—那跟乩童被邪靈利用軀體有何差異?民間的人類又怎能區分辨識真假?誰能確定附身在張國松身上的是陰府派來的好鬼(風雲道者)、還是如同民間所有通靈者所接觸的邪靈(只有邪靈才敢違法接觸人類)?所以,若失去了陰陽靈界法規的界限,絕對是不可能讓正邪分明、真假自現。」
我理解了鍾馗的意思:「因此,我必須靠自己的軀體努力去克服障礙,也不可能依賴〔陰府〕神來一筆的讓我突然精通國字;而你們也更不可能去炸廟、消滅盜用你們名號的邪靈,只有靠人類自己智慧認清真相,不被邪靈利用,才是智慧篩選的運作。」我摸摸鼻子說:「說的也是,假如可以用附身執行的方式,〔陰府〕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安排執行者投胎當人類,隨便找個博士學者,顯靈要他答應附身,就附在他身上寫一寫不就得了—有很多乩童都是被附身後,就會做一些本來不會的事,人家就會說是神蹟。」
鍾馗:「如果我去附到人類的身體、或顯靈給人類感應,就得被處分投胎人類,搞不好有可能當畜牲。所以正派、守法的好鬼,絕對不可能接觸人類。我們也是在職務範圍裡維護人類,絕對不可能向人類賜夢或宣稱『XXX我救了你』、『我幫了你……』,那是邪靈才敢騙人類的手段。」
我越聽越明白了一個事實—今世既然我來出生張國松,是為了執行書冊任務而生的,不管我有多大的阻礙,我只能靠『張國松』的軀體去克服。
我呶呶嘴,拿出我畫的草稿,又問鍾馗:「今天見到叫歐魯的太陽星君,祂說的『陰府』、『日月界』,這些事情我還不太清楚。〔陰府〕跟我平常出禪去的〔陰間地府處〕是不同的,對吧?」
鍾馗:「沒錯。〔陰府〕和〔陰間地府處〕的關連性,就如同總公司和分公司的關係。元老你平常出禪去的是〔陰間地府處〕,〔陰府〕則是在日本方位的地皮下層底處,必須搭飛碟才到得了。」
鍾馗看了看我的草稿,我記錄了『日月界』、『太陽星君』的圖畫(不過我會寫『日月界』三個字),祂說:「元老,『日月界』就是整個宇宙的最上層;整個宇宙就是分為五個界區,稱作天地五界。第一界是最高的日月界,工作者是太陽星君,負責駕駛飛碟和太陽,以及管理第二界;第二界是風雲靈界,工作者是風雲道者,負責管理人類及氣候季節變化;第三界就是人類居住的大地,稱為海底浮島界,工作者就是陽間的人類及陰間的渡畜牲者;第四界是水陸界,工作者就是除了人類以外的動物及植物;第五界是沼泥界,工作者是細菌。這就是天地五界的構造。」祂又教我在草稿上畫一個圓,把圓區分成五層界區。
我把草稿完成後,鍾馗滿意地點點頭,說:「初步讓你了解天地五界的結構,有機會再親身走一趟,你會更清楚。」
我反問祂:「何時何日?可以搭到飛碟嗎?對了,今天我好像看到飛碟是鑽入大海,難道飛碟是停在海裡嗎?」
鍾馗說:「飛碟收工後是回到位在海底下層的沼泥界,因為〔陰府〕就是在沼泥界下層,所以你是看到它鑽入海底。民間的人若想搭飛碟,只有等死後,有資格回陰府的靈魂才能搭飛碟—至於你想搭飛碟……」祂停了一下,似乎在考慮什麼,才又說:「時機未到。」
「那是不是要等我死啊?」我隨口問了一句。
鍾馗只是「嘿、嘿、嘿……」地笑一笑,就消失了。
◎隔天中午,我把見到『飛碟』的事告訴訪客,阿秋也在一旁猛附和:「對啊!我也有看到!」我還拿出畫的草稿佐證,給在場的朋友看。沒想到,大家都不相信,還你一言、我一語地說:
「你們兩個酒喝太多在說醉話嗎?」
「啊!幻覺啦!」
「你們兩個是在夢明牌嗎?」說著,有人拿起我畫的草稿,在研究飛碟代表幾號?我沒好氣地把草稿都收起來。
看到『飛碟』這件事,後來我試著講給很多人聽,每個人都不相信,都認為是常喝酒的我,喝醉的幻想或是說醉言醉語,連阿秋也說被家人罵他:「發酒瘋、胡言亂語!」
歷經眾人的譏笑,沒有一個人相信我和阿秋說的事實,之後我們都不再提關於看到飛碟的事。
阿秋其實對我告訴他的陰界邪靈之事,也是有聽沒有懂,照常家裡拜東、拜西,惹來一堆邪靈搞事故,他只認定「有事找老大處理就好」,卻不聽我的勸,仍舊在跟陰界倒流;陰界邪靈的危害,在人類生活中確實是無所不在,包括阿秋的家族親人(阿輝、阿安)都透過他的介紹,來找我求助。
那時,阿龍的家族親人(阿順、阿財、阿宗)也開始經常往來我的住處。有人是家裡不平安,希望我幫他們化解,有人是查不出病因的怪病,而來向我求助。如:阿秋的老婆,有時突然會在菜市場昏倒,送醫院也查不出病因;阿秋帶著她來找我,我一看她後腦處卡著一坨「黑灰氣體團」(已經纏黏進入毛細孔),就運氣幫她逼出體內的邪靈(黑灰氣體團),還補磁流給她。我問阿秋家裡還有拜神像嗎?阿秋為難的說,那是他老爸請的土地公,他不敢動。
到了阿秋家,我直接請他帶我到放神桌的二樓。我把土地公神像一翻開—兩球如雞蛋大小的「黑灰氣體團」,直接彈跳到地上,一路竄到落地窗,想逃出去,撞得整個落地窗嘎嘎作響……一下子就從窗縫溜出去了!
(解決了阿秋老婆被卡陰的怪病後,阿秋夫婦就時常往我家跑,成為我的好朋友。)
◎有一天,鍾馗跟我說:〔陰府〕派飛碟要傳輸關於書冊內容的資料給我,叫我再去北投坪頂的池塘等。
雪恥之日來啦!
我趕快把看『飛碟』的事跟幾個朋友講,邀他們跟我去等,就可以證明我和阿秋上次看飛碟的事是真的。於是,我老婆、阿龍、阿秋、還有一些好奇的大人(阿秋的大舅子—阿輝)、小孩都跟我一起去。
我們是大約早上十點左右到達坪頂的池塘,一行人開始邊釣魚、邊烤肉在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到天都黑了,還沒見到半個鬼影,我老婆等到不耐煩,決定先離開,就請阿龍載她回社子。到了晚上,阿秋回去拿手電筒給我,他的小舅子阿安也跑來好奇地問東問西,然後不以為然地回家;等到後來,阿秋也等不下去,說:「大仔,我要回家睡覺了。」留下我一個人在等。
夜裡的山區越來越冷,我仍然一個人蹲在池塘邊釣魚。心裡很不是滋味:「臭老鍾,該不會故意耍我吧?有旁人在飛碟就不來,人都跑光光時,飛碟才會出現嗎?」儘管心情不太好,但是我知道關於書冊任務的種種是事實,鍾馗不可能會無聊騙我來這出糗,所以我堅定地繼續等下去—只能淡定地繼續釣魚……
天亮之後,阿輝的老婆(菁芊)從家裡走出來菜園要採菜,看到我還蹲在池塘邊,驚訝的嘴巴合不攏,她不可思議地說:「張大哥,你從昨天釣到現在?不會整晚都沒睡吧?你不就沒吃東西?要不要我拿吃的來給你?」
我婉拒她的好意。不過,她仍然回家去提了一壺開水來給我。
早上等到中午,仍然沒有飛碟的蹤影。
阿輝的老婆又跑來巡了一趟,幫我補充水壺的水,也善意地問我要不要吃東西?我很謝謝她的友善,至少她沒像其他人嘲笑我的行為,這樣就足夠了,我不想給她添麻煩。
到了下午四點多,菁芊已經來關心了五趟,還拿麵包給我。
終於在五點左右,我接受到心靈電磁波,「看」到飛碟停在我所在位置的高空中,並沒有像上回一樣,下降到五層樓高,讓肉眼可見。
又是歐魯(太陽星君),祂來的用意,仍然是在勸說我—「不要再簽賭彩券之事」—我有點反感,到底你們怎麼知道這些事?難不成你們在監視我嗎?害我等了這麼久,只是來唸我不要簽彩券的事?是誰去打小報告?一定是鍾馗!
歐魯說:「元老,我們都很為你耽心,你再跟陰界倒流下去,很危險,書冊任務可能會失敗。不要再簽彩券了!」
說真的,我心裡在想:書冊任務要寫我也要生活,我在學認字、寫字,沒空做雕畫賣人,哪來的經濟來源?當然靠簽彩券才有錢啊!反正我是自己推算數字的,哪有跟陰界倒流啊?而且,我不解的是,我正在練習寫字,也要請教有學歷的人,我執行寫書的事,跟我簽彩券有何相干?幹麼老是扯在一起!
飛碟離開後,我帶著一肚子不悅回家。當然免不了地得忍受我老婆的嘲諷,說我像瘋子、一整晚還蹲在山上等飛碟。面對這些不相信我的人,我連一個字也不提。
那晚鍾馗來找我,我根本不想跟祂講話。
鍾馗陪著笑臉說:「元老,你別生氣。其實我知道你想趁這次機會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
我火大的插嘴:「人家都當我是發酒瘋、神經病,你連讓我脫身、洗刷冤屈的機會也不給我,還成為眾人的笑柄!」
鍾馗說:「飛碟其實真的有來,只是考量到在場的人類這麼多,萬一出了紕漏,太陽星君也得被處分,祂們也不敢冒險啊!你要記住,太陽星君也不能刻意跟人類接觸,那是違反靈界法規的。」
聽鍾馗這樣解釋,我才稍微釋懷,又說:「那不能像上次停高一點給人看嗎?」
鍾馗:「飛碟是人類肉眼就可以看見。太陽星君也是肉眼可見的。只不過祂的電磁力很高,近距離接觸生物,生物都會被電死或燒成黑炭,所以絕對不可能有人類聲稱『近距離接觸外星人』這種情形。」
我好奇了,又問:「太陽星君可以給人類肉眼看到,難道祂是實體的嗎?不是像風雲道者是靈魂氣體嗎?」
鍾馗:「在〔陰府〕裡面,一切東西都是實物實體,『靈魂』一旦進入陰府,『心靈磁流魂體』就會壓縮結凍,成為實體。太陽星君是駕駛飛碟的,連飛碟也是太陽星君在陰府打造、維修的;當太陽星君要駕駛飛碟出來工作時,都要去泡『水銀晶體的輻射池』,換穿一層『軟皮衣』,才能進入炎熱高溫的日月界;所以,人類的肉眼確實可以看見實體的太陽星君。」
鍾馗又再次強調:「不過〔陰府〕是嚴格管制,禁止太陽星君和風雲道者跟第三界的人類接觸,因此人類只能偶然看見在探測地皮的飛碟—民間有人類聲稱近距離面對面接觸外星人(太陽星君),絕對是假的。你看,上回你和阿秋看飛碟,歐魯是計算好距離,所以你們只是被電磁波電得不能動彈、也無法言語,連元老也得用出禪的方式、以心靈電磁波傳輸,和歐魯交談。這一回,在場這麼多人類,若大家都觸電不能動彈,理解力不夠的人類,之後不知會如何誇張地渲染這件事,為避免後續事端,飛碟裡的太陽星君們才決定暫時不降落到你們看得見的高度,先在附近盤旋,把探測任務完成,才回來找元老。」
好吧!算你說的有理。正打算放過鍾馗,突然想到祂去打小報告的事!我又很不高興地問祂:「還有一件事,你們一直要我寫書,我有開始在搞了,幹麼你老是要扯到我簽六合彩的事?我簽牌是我自己算的牌,哪有跟邪靈有關?」
鍾馗說:「元老,真的不要簽了!這樣子會給瞎掰鬼有機可乘,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你算的牌都會開?那的確跟瞎掰鬼有關!」
我打斷祂的話,說:「你是鬼吔,免吃免喝免用錢生活,我可是有軀體的人類,得用錢買吃、買喝、過生活!你教我光寫書,錢要從哪裡來?印書不用錢嗎?你看光等個飛碟傳訊,我就花了一天一夜,作畫也都不能做,難道你們飛碟還會載錢來丟給我嗎?你以為沒有錢能執行書冊任務嗎?更何況到目前為止,根本沒有人相信我說的書冊任務……」
我越講越氣,鍾馗到後來也不發一語。祂離開之前對我說:「元老,你務必儘快完成書冊任務,否則只有夜長夢多。」
好啦!氣歸氣,我還是把鍾馗講的有關「太陽星君」的事,記錄成草稿。
◎有一天,有個綽號叫黑人的朋友來閒聊,說他的朋友(綽號道士),在社子市場裡荒廢多年的電影院,搭建鷹架工程,道士在竹竿裡看到一團黑灰色的絨球,還會動,他就拿塑膠袋套住竹竿口,再敲竹竿把那團黑球趕出來,用塑膠袋抓住那團黑灰色的絨球,然後把那團黑球捏破—竟然從黑球裡跑出一條如螞蟻般大小、綠色人形的怪東西,還在袋子裡橫衝直撞地竄來竄去(如圖示)。
(宇宙萬物生命的『智慧靈根體』都是相同的形態,只是結晶的長短大小不同,投胎的生物軀體因而有所差異;道士抓到的『黑灰氣體團』是動物的逃靈根,所以非常微小,僅如同螞蟻大小。)
後來道士把塑膠袋裡的怪東西放在玻璃罐裡,密封住不讓那綠色人形怪物跑掉,就在社子市場展示,給眾人圍觀,說自己道行高超,抓到一個小鬼。(因為道士在中國海專附近,借了黑人的土地有開一間小廟。)
黑人問我:「仙仔,那是真的小鬼嗎?你要不要去看?」
我說:「不必看啦!我早就看過那種東西。那是動物的靈根,你的朋友道士抓到的東西叫做『黑灰氣體團』(如圖示),他把『黑灰氣體團』的魂體捏破,剩下動物的靈根,就是綠色人形的小靈根,大約零點五公分長,對吧?不過,少碰為妙,那是邪靈,是逃避投胎動物的逃犯,是要靠吸人類的磁流生存,不要去接近比較安全。」
黑人吃驚地說:「真的哦?那我朋友還說他抓到的鬼要放在他那間小廟展示,叫大家可以去他的廟參觀吔!」
我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說:「你最好少去那個廟,對人不好,要是被卡到陰,不是病就是瘋,慘一點被車撞死抓交替……」
黑人說:「他的廟就在我家前面,差沒有兩步而已,這樣會不會有影響到?」
我無奈地說:「不要去拜就好了啦!」我知道黑人是從事葬儀社的『師公』行業,要叫他不拜東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黑人來問過這件事之後,過沒幾天,我就聽說中國海專附近有個小廟,廟主道行高深,抓了一個綠小鬼,所以很多要問事或求明牌的人,都湧向那個小廟;大家都津津樂道那個透明玻璃罐裡—關著一個綠色、竄來竄去的小鬼,還有人建議應該找電視台來拍攝。
可是,才不到一個月,黑人又來我家,他慎重的說要請教我一件事……
他面色凝重的說:「仙仔,我覺得好像被你說中了。我那個開廟的朋友(道士),竟然車禍死了!」
我問他:「哦?怎麼發生的?」
黑人說:「本來那個玻璃瓶放在廟裡,每天都有上百個信徒來參拜神明問事,順便要看道士抓到的鬼,廟裡突然香火很旺,信徒添的香油錢多到隨便數;結果有一天,信徒為了看鬼,把玻璃罐傳過來、傳過去,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破了—鬼就逃走了。」
說到這,黑人一手搔著耳朵,似乎有難言之隱,停了一會又說:「鬼跑掉的第二天,道士一大早就來我家叫門,喊著說他的眼睛很痛、看不到東西。我幫他打電話給他女兒,他女兒來帶他去看醫生,住院好幾天,回來就看他成了瞎子,說是兩個眼睛的角膜都乾掉了。我聽他說是洩露天機、開廟幫人辦事太多,得擔別人的業障才會這樣;不過我認為跟你告訴我的那個惡鬼有關係吧?」
我說:「沒錯。他是被『黑灰氣體團』鑽到眼睛才會瞎掉。乩童起乩也是黑灰氣體團從鼻孔鑽到眼眶處卡住,讓乩童起駕。只不過,你朋友這回是眼睛的細胞膜被黑灰氣體團,狠狠地直接一次吸乾,才會突然瞎掉。」
黑人急著又說:「對嘛!我就很怕。因為我那朋友眼睛瞎了之後,附近有很多信徒都叫他每天輪流去信徒家吃飯,結果有天他拿著枴杖走在馬路上,當場就被車撞死了。就跟仙仔你預料的一樣!」黑人為難的又說:「那間廟就在我家門口,我現在也不太敢進去,要怎麼辦?」
我說:「我記得那是他跟你借的土地吧?」
黑人點點頭說:「是啊!那是好幾年前講好我把土地借他建廟,他會幫我賺錢、保佑大小平安。現在,好像不太平安,我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那間廟?」
我告訴黑人:「直接拆掉,不然就放把火直接燒掉。」
黑人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又沒再多問,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大約隔了一星期,有天夜裡,大概一點多,黑人竟然跑來我家求助:
「仙仔,你要救我,我被我老婆嚇得要死,好幾天都不敢回家睡覺,都睡在車上。」
看他臉色惶恐,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他說:「自從我那個朋友車禍死了後,我老婆每天半夜十二點,就會起床像夢遊一樣走到那間廟門口,呆滯地站著。每天都這樣,拉她回家也拉不動,力氣超級大,連我都拖不動她。」
黑人之所以綽號叫「黑人」,就是因為他皮膚很黑;長得又胖又高,是他老婆體型的三倍,所以他被老婆怪異的行為和力氣嚇到了嗎?
黑人又繼續說:「可怕的不是這個,是她半夜會自己回來,還……還……」說著,黑人湊在我耳邊小聲說:「她還會脫我的褲子,差點咬掉我的命根子,害我都不敢睡……」
我忍住笑,問他:「她這樣多久了?」
他難為情地說:「上次我來就想跟你講,又怕丟臉不敢講,已經快一個月了;我最近晚上都躲到轎車上睡,怕得像有黑山姥姥在捕食我一樣恐怖,今天我實在受不了了,才來請你幫忙。」
我說:「她每天十二點會站在廟門口是嗎?好,明天晚上十二點,我們在廟前見。」
聽我這麼說後,黑人這才放心地在我家客廳打盹。
隔天,我就叫阿秋晚上十一點過來,黑人自己十一點也跑來我家會合,我們三個人便在十二點之前到達黑人家的路口。
黑人的老婆在廟門前一看到我們,就衝進屋子裡。我看這種情形,就說:「先把廟給拆了、燒掉!」
我和黑人把廟裡各式各樣的神像搬出來,堆在空地,淋上汽油準備燒掉,此時聽到阿秋驚恐淒厲的叫喊:
「有兩個綠色的人!有兩個綠色的人!大仔,有兩個……」阿秋正在廟門附近,他一臉蒼白地指著小廟門口,那裡站著兩個綠野鬼和一個瞎掰鬼(如圖示)。
剛才在搬神像到空地時,我就看到那三個鬼了,阿秋也看到鬼,我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他私底下是到處拜,我怎麼講,他都是陽奉陰違;有跟陰界倒流的人,見到鬼,只是自找的。看他嚇成這樣,我安慰他:「知道、知道,不要理祂就好。」
燒了神像,我們拿工具在拆廟的屋頂,準備連廟也拆了、燒掉,卻看見我老婆和兒子,跟著阿龍一起跑來看熱鬧。我看了錶一眼,凌晨兩點多,本來打算出禪把這些囂張的邪靈抓起來消滅,但是我考慮有妻兒在現場,尤其我老婆是到處拜(講不聽),萬一成了邪靈威脅我的籌碼,反而後患無窮—於是,我就收兵,叫阿秋、黑人不必拆了。
這時阿秋手上抱了一堆乩童用來操寶的劍,跑過來會合。
我說:「你拿這個幹麼?丟到火堆裡燒掉啦!」
阿秋說:「這些劍看起來很漂亮,我想收起來、帶回家當古董。」
不聽我的勸阻,阿秋硬是把劍打包準備帶回家,我也懶得管他。神像燒完之後,大夥就各自回家了;而黑人的老婆在「燒廟事件」後,當晚就恢復正常。
之後,聽說阿秋變得暴躁、嘮叨,連半夜也會爬起來誶誶唸,他老婆跑來問我阿秋是不是中邪了?責怪我帶阿秋去拆廟的事。
我說:「不要去廟裡拜拜,就不會有這種事。」
阿秋的老婆很不以為然地說:「哪有可能跟拜拜有關係?你不要黑白牽拖!我家阿秋假如出什麼事,絕對跟你張國松有關!」
我也很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乾脆回答她;「隨你啦!你堅持要拜就去拜。」
自從幫她處理好後腦處卡的『黑灰氣體團』,她身體好了,卻時常往我家跑(找我老婆),為的就是要明牌。(阿秋中了邪、舉止反常,她就到處放話說我害阿秋中邪。)
像阿秋的老婆這種人,我所遇碰的十個人就有九個如此—有事時(生病、事業不順、怪事纏身)就來找我處理,而我是(心軟不忍拒絕)以『出禪』的方式幫他們處理,看在求助者眼裡,我只是在『喝酒、閒聊、醉倒』,並沒有任何儀式把戲;比如去阿秋家趕走邪靈、幫阿秋的老婆處理卡在她後腦處的『黑灰氣體團』—我只是『用手掌運氣』把磁流灌給她,順便溶毀卡在她身上的邪靈—這些人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我處理好他們的問題,因此當他們離開時『問題癥結』已被我解決了,但是他們都自以為是『自己好轉的』,而不願意相信我教他們根治、避開邪靈再度危害的方法(不要再去拜拜,那都不是神明—是惡鬼編出來的神號);之後,跟陰界倒流日久,又出問題時,他們又會來找我求助,不然就是如同阿秋的老婆,『忘恩負義』地反咬一口,說是我害的!
然而,為了將來書冊執行,一定要有人去傳播書冊,我只有悶氣往肚吞,我認為值得幫的人,我就繼續揹黑鍋,希望有朝一日,對方能理解我說的真相。
我叫阿秋把那天拿回家的劍毀掉。
後來,他自己三更半夜帶著那些劍跑來找我,說他不知怎麼搞的,好幾天都睡不著。我逼出他身上卡的『黑灰氣體團』後,把他帶來的劍都折斷,包在垃圾袋直接扔掉。
我說:「阿秋,你不要再去走廟拜神了,會被卡陰出事的。」
阿秋只是耍嘴皮地回:「哎!我有老大你在,什麼都不怕啦!」
我嘆了一口氣,又說:「跟你講廟裡拜的都是鬼,你不信,家裡還拜那尊土地公,最好是把它請走……」
阿秋:「那是我老爸請回來的,我才不敢動主意咧!」
看他不想聽我也懶得講了。我也知道,若我一直在這個話題上堅持己見,可能沒有幾個人能接受,大部分都會認為我在汙衊神明,不敢接近我,那我寫出來〔陰府的書冊〕,要找誰去宣揚推廣呢?所以,我也是見機行事,若朋友堅持要拜,我也不強硬要求對方不要拜,只有等待對方自己智慧開竅、去理解真相。
◎有一個住在社子土地公廟附近的人,綽號叫鴨仔,聽阿龍說「去拆廟見鬼」的事,非常不屑地反駁,他自稱自己住在廟旁幾十年、參加陣頭無數次,還不曾看過廟裡會有鬼!就叫阿龍帶他來找我,說要好好問個清楚。
他一進門,就很有挑釁意味地跟我說:「松哥,我是很鐵齒的人,聽說你講廟都有鬼,我是住廟旁邊幾十年了,從來就沒看過鬼;這世間真的有鬼嗎?我不相信,不然你帶我去看鬼,不要老是嘴巴講講而已,眼見為憑嘛!」
在場還有黑人和一些訪客,黑人插嘴說:「是真的,在中國海專我家前面那間廟,我也有看到三個鬼,兩個綠色、一個灰色!阿秋也有看到!」
鴨仔對黑人說:「你們兩個都是愛喝酒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喝了酒眼花?」
鴨仔轉頭對我說:「松哥,你帶我去看鬼,我若是真看到鬼,你們講的話就絕對是真的!」
我看鴨仔這種不可一世的樣子,就說:「想看鬼是嗎?好,今天就帶你去看鬼!」
說到想看鬼,我想到在中國海專附近顧賭場的阿弟仔。那個賭場絕對有鬼可看,因為那是一個廢棄的做粿工廠(髒得要死),裡頭還拜了一堆神像。
之前,我並不認識阿弟仔。他的姊姊聽說社子有個仙仔(張國松),才把精神異常的阿弟仔帶來找我。她說阿弟仔經常在大白天,對著電線桿又踢又罵,看過醫生、找過很多廟去化解都沒用,時好時壞,清醒時又很正常,沒幾天,又會發瘋。
那時阿弟仔看來是清醒的,他解釋說:「我去踢電線桿,是因為我老是看到一個人站在電線桿下對我嗆聲、罵我,我氣得跑去跟他打架啦!」
阿弟仔的姊姊對我做出『就是這樣—瘋了!』的表情。
阿弟仔又說:「不知道是怎樣,我整晚都不能睡、眼睛開開,竟然會看到眼前在演『歌仔戲、和一堆奇怪詭異的畫面』,我不想看、閉著眼睛還是看得到,煩得我快發瘋了……」
我說:「那是陰鬼把你呼吸出來的磁流吸住,再玩弄你的心靈電磁波,投射影像接到你的電磁波,就像作夢夢見影像一樣的原理。」(這種情形是很常見的卡陰症狀。被卡的人,不論日夜都會看到影像,在醫學上稱為幻想、幻聽的精神疾病,其實只要按照鍾馗指示的化解法去做,就能不藥而癒。)
阿弟仔的姊姊緊張地說:「陰鬼纏身!那要怎麼化解?每間廟都是說他卡陰,花一堆錢化解、作法事也沒效;仙仔你可以幫他治好嗎?」
我說:「不要再去廟裡走動,也不要再拜神拜佛、每天泡甘草水喝、牛肉多吃一點,自然就會好。」
我把手掌蓋在阿弟仔頭頂天蓋處,用掌心運氣灌磁流給他,溶化他身上的『黑灰氣體團』。其實每個人都有這種能力治療卡陰—不跟陰界倒流的人(手心的溫熱氣息,就是磁流),只要和被卡陰的人手牽手,或把手心蓋在頭部天蓋處,就會把磁流傳輸給對方,慢慢溶化卡在身上的『黑灰氣體團』。我和其他人的差別只在於:我的磁流較強,溶化的速度較快而已;但是,其實治療卡陰,只要【不拜、不求、吃牛肉、喝甘草水、及用他人的手(牽手)磁流融通,兩個人的電磁力就可以溶化掉『黑灰氣體團』】。
化解卡陰的方法就是這麼簡單,反而大家都不信,不肯耐心去做。(『黑灰氣體團』卡入越深,須要越長的時間去溶毀,有些人就以為沒效果而放棄,寧可被道法人的謊言欺騙,付出大筆金錢卻『跟陰界倒流』,只是請鬼拿藥單越求越慘。)
阿弟仔回家後,乖乖照著我說的治療法做,果然就沒再發生『被鬼強迫看電影』和『跟電線桿打架』的事。後來,他常來我家閒聊,總是說他的命是我把他救回來的,只要我有需要,他願意赴湯蹈火為我效命。我只是一笑置之。(之後,阿弟仔也介紹一個卡陰發瘋的朋友來找我,但是我卻沒辦法幫他治療,因為他是住在宮壇裡,我叫他除非能脫離宮壇,否則—沒救!)
此時,鴨仔不斷地挑釁想看鬼,我們便分乘兩輛車前往阿弟仔的賭場。(我、黑人、鴨仔一輛車和阿龍開一輛載我老婆。)
到了賭場,阿弟仔看到我又驚又喜,跟前跟後地招呼著:「老大,是什麼風才會把你吹來?」
我指著鴨仔,說:「這個朋友說他住在廟旁邊幾十年、還時常參加陣頭,從來沒有見過鬼,我特地帶他來看鬼。」
阿弟仔有點驚恐地說:「鬼?老大,這裡有鬼喔?」說著,他也緊跟著我們,四處張望著,耽心地說:「真的這裡有鬼嗎?我每天都在這裡吔!」
我走到工廠裡的陰暗角落,裡面有一堆蒸芋粿的廢棄蒸籠。昏黃的燈光,照在髒亂的工寮式建築,更顯陰森的鬼魅氣息。
我張望了一下四周,阿弟仔靠近我,說:「這幾天沒有賭客,所以早早就關門了;老大,鬼在哪裡呀?」
工廠裡右方角落,懸空架著一個神桌,供奉了好幾尊神像(邪靈),紅晃晃的神明燈,映在那一大堆蒸籠上,我直覺那裡有異常,便走過去……
才接近蒸籠,我就感覺到些微麻麻的靜電感,身上的寒毛會豎起來的那種。伸手正想去掀那個布滿灰塵、蜘蛛絲的蒸籠,我發現蒸籠在微微顫動,我用力一掀—從裡頭竄出一大群黑灰色的絨球(黑灰氣體團)!其中一顆彈到站在我斜後方、探頭等著看鬼的鴨仔胸口,鴨仔頓時像打寒顫哆嗦似地,牙齒顫得咯咯作響,我見他這種情形,知道他是被『黑灰氣體團』卡住了;同時,我那「愛哭愛跟路」(台語)的老婆,又拼命在尖聲叫喊:「卡緊ㄟ啦!(台語)鴨仔那變成這樣—」我走過去,把手搭在鴨仔身上,那球『黑灰氣體團』又竄出門外,我追了過去,看到祂竄入門口那隻守門的白色大秋田犬胸口,那隻狗突然前腳一軟,雙腳跪地、發出痛苦的哀鳴……
我走上前,把手掌蓋在秋田犬的胸口,那球『黑灰氣體團』被我的磁力溶化掉,秋田犬才恢復正常,站起來對著我搖尾巴。
剛才的一陣混亂中,大夥都被突如其來的『黑灰氣體團』搞得四處分散,我趕緊整隊清點人數,竟然少了一個人!黑人哪裡去了?大家馬上分頭去找……
阿弟仔懷疑地問我:「該不會被鬼抓走了?」
此時,我老婆在外面大叫著:「車子底下有腳!快來呀!」
我們跑到外面,我老婆指著黑人開來的車子,車底露出兩隻穿著鞋子的腳。
黑人長得又高又胖,能塞進車底窄窄的底盤下方、不到三十公分的高度,實在是不容易的事。我們有的抬車子、有的拖黑人,才把人高馬大(一百多公斤)的黑人拖出車底。
而他是處於昏迷、夢囈的狀態,我趕緊把他全身抓一抓,搖動他(我知道他被黑灰氣體團卡住了),正想叫阿弟仔去提一桶水來潑—黑人就醒了。
我說:「你幹麼鑽到車子底下?」
黑人狐疑地歪著頭說:「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看仙仔把蒸籠翻開時,一大群黑黑、一粒的東西滾出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鴨仔插嘴說:「松哥,那是鬼哦?鬼是長這種型?這是鬼嗎?」他用不相信的口吻在唸著。
我回他:「這就是鬼!剛才你自己被卡到,像鴨子一樣呱呱呱叫咧!這個鬼叫做『黑灰氣體團』,專門趁人睡著的時間,才出來吸人的磁流,人被祂卡住時,也會看到幻象景物、恍神,甚至會附身起乩;因為祂是動物的逃靈,要靠人的身軀躲藏,所以人被卡久了,就會得癌症、精神病。有些人,若被祂吃掉後腦處的靈根,就會昏迷而死;那種吃過人類靈根的『黑灰氣體團』就會有變化形體的能力—叫做『瞎掰鬼』,也就是俗稱的『魔神仔』—會化成媽祖、觀音、土地公、關公等神明騙人拜祂;有時見到的『紅衣女鬼』,也是祂們化身的。」
我話才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
這時已是晚上十點多,電話是羊肉爐店的老闆娘(美玉)打來的,她口氣著急地說:
「松哥,拜託你幫一個忙,我弟弟在家裡像是起乩一樣,瘋了!」
我答應她儘快趕到,因為她家也在這附近。
說起在社中街開羊肉爐的老闆娘美玉,之前她的弟弟好奇去參加訓乩,別人都成功當了乩童,只有他失敗;回來之後就成了精神病;於是美玉拜託我去他家,把發瘋的弟弟治療好。
為此,她的弟弟和她的父親特地來拜訪我、向我答謝。我還叮嚀他,以後千萬不要再去參加訓乩,連廟也不要去拜,廟裡都是邪靈,不是神!再跑廟的話,一定會再復發的!也交代他多吃牛肉,但是他卻以不吃牛肉的理由拒絕了。
看來,他沒有記取教訓。
我們一行人到達美玉的娘家,她的弟弟正在屋外的空地踱步,惡狠狠地瞪著我們,兩眼上吊、發直的目光,我一看就知他被『綠野鬼』吸附了。美玉緊張的說:「聽說他前幾天又跑去八里的廟,昨天也是有個開廟的朋友來找他,今天晚上他突然就發作了……」
我看見他全身籠罩著薄薄一層、閃爍的綠光,來回踱步看著周遭的人;他的眼神如同失去理智的野獸,隨時會撲過來吃人般地讓人不寒而慄。嘴裡喃喃自語說:「我是王爺、我是王爺……」美玉跑到我旁邊說:「松哥,要怎麼辦?他看起來很恐怖吔!」
大家都怕得不敢靠近。我往他走過去,他就往後退。我心想,這種被『綠野鬼』吸附的人,若是邪靈不肯脫離當事人,就算叫大家幫忙把他壓制在地上,我用硬逼的方式也不行,『綠野鬼』必定會連同他的磁流一起拖走,這樣是會出人命的。於是,我就叫人提一桶冷水給我,越冷越好。(當時是十二月分的天氣,我用意是要讓邪靈自動脫離—冰冷的水會使人的毛細孔收縮,邪靈就無法吸附在毛細孔上。)
水提來後,我提起水桶,我閉住氣不讓邪靈有所感應,一個箭步衝上前,狠狠地從他頭上淋下一整桶水……剎那間,全身濕漉漉的他,轉身衝進屋內的房間裡,我看見一閃而逝的綠光跟在他後面,便隨著和他父親一起追進去。
到了他的房間,他正在擦拭著濕漉漉的身體,邊發抖邊打著哆嗦說:「好冷哦!好冷哦!你們要幹麼?我要換衣服睡覺了。」此時的他,眼神已恢復正常。既然他叫我們出去,我想,那就到此為止。只不過,我沒有找到那個『綠野鬼』躲到哪裡去了。我看著他家拜的一大堆神像,心裡暗忖著:這種情況,能治好才怪;要叫他們不要拜,恐怕比登天還難。(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
說起這麼多卡陰、中邪的人來向我求助,當下走進我的門,或被我出禪處理後,中邪、卡陰的人,身上的邪靈脫離了當事人,確實當場能恢復正常。然而,卻沒有人真正相信我說的:「拜神的行為是跟陰界倒流。」因此,風平浪靜後,又繼續隨習俗去走廟、拜拜—到後來,舊疾復發,有人就覺得『我』功力不夠,改求廟裡的大師(道法人都說花一次錢就能根治,而找『我』處理又不收錢,肯定道行不太高);有人卻是再度上門求助(通常都是熟人、朋友,反正找我處理又不用錢)—如阿秋這種人,出事再叫我幫忙,教他根治的方法卻不信。
因此,我的生活塞滿了這種跟陰界倒流出了問題、而來求助的人,寫書的事,進度呈現牛步化。
離開美玉的娘家,我們才走到門口外面,我就看見門前路邊的樹下,很多『黑灰氣體團』往樹上竄!頓時、那棵樹的枝椏上,沾滿很多一粒粒的黑色絨球,空氣裡還充滿靜電感,樹的葉子都在顫動!我老婆指著樹大叫:「那是什麼鬼東西?滿滿一樹都是!」
有人說:「是蝙蝠吧?」
也有人回答:「不像呀!不知道是什麼!」
我說:「那是『瞎掰鬼』的爪牙—『黑灰氣體團』,也是邪靈。不想理祂了。走吧!」
自從這次「看鬼」回去後,鴨仔終於也相信有鬼,繪聲繪影地在到處講見鬼奇遇。不幸的是,跟陰界倒流習以為常的他,過沒多久也被卡陰了!(通常這種人,總是認為既然有『鬼』,當然就有『神』,拜得就更虔誠了。其實這種可笑的推論,是人類自作聰明的解讀,應該說—既然有『鬼』,只有『好鬼』和『壞鬼』之分,根本沒有『神』這種東西的存在。)
鴨仔變成整天嘮叨、自言自語,動不動就翻桌砸椅的,脾氣火爆,他的老婆可氣了,跑來向我興師問罪,說我帶鴨仔去撞邪。我回她:「不要去廟裡、不要去拜拜,就不會有這種事。」
她不敢當面講什麼,故意走出門外,大聲地說:「胡說八道,亂講話得罪神明才會害人中邪!」
我心裡想:「亂講話得罪神明,就會害旁人被神明處罰?這種神明算什麼好東西?你當個活人,講總統的壞話,總統就會殺你的家人嗎?這樣你還會稱這個人為總統嗎?」對於這些人的愚昧(如同我大哥),我實在多說也無益!只有裝沒聽到。
鴨仔的老婆到了樓下,還故意大聲撂下一句:「講什麼鬼話連篇……」
她和阿秋的老婆恰好是鄰居,為了這件事,兩人正好臭味相投,到處在替我惡宣傳(我可沒請她們替我廣告),說我的壞話:「張國松,不知他是人還是鬼?講廟有鬼,我看他才是鬼!」這兩個女人在社子是出了名的『零零七』、『零零八』(別號),專門長舌、八卦,在人後談論他人隱私,全社子誰家少一根筷子,都可能被她們打探、傳言講成少根柱子,這兩個是典型沒水準的長舌婦。當她們到處宣揚有關我的壞話,傳到我耳裡後,我就告訴阿秋,以後不准他老婆來我家。
我也不客氣地點出阿秋的老婆四處中傷我的癥結:阿秋的丈母娘曾來找我,跪在地上求我出禪去幫她討回被借的一千多萬;我經由『渡畜牲者』而知,他丈母娘的那筆錢是被大女兒(阿秋老婆的姊姊)連同外人騙走的,我也不便插手這種家務事,便拒絕了。我只是當場在她家族親人(阿秋、阿輝、阿安及她的大女兒)面前暗示了一句:這筆錢是「內神通外鬼」拿走的,很難要得回來。因此,心虛的大女兒怕她老母來我這,知道她的祕密,就和跪求不成、惱羞成怒的老母,開始到處說我是拐吃騙幹、神棍等中傷的話。(阿秋只有默不作聲。)
(通常來我這用『跪地求我幫他們的人』,因為我不會違反靈界法規去幫這種忙,必定拒絕;當事人就會『惱羞成怒』,從此到處放話中傷我,我屢遭此類人種的中傷,就是這樣來的。換言之,那些特意放話毀謗我的人,絕對是最常求我幫他們的人。)
◎夜深人靜,我趁著沒人打擾,好好作畫。鍾馗通常會在這個時間出現,祂會教我處理人類卡陰、中邪的化解法,但是最終還是強調:要讓人類了解『陰界邪靈』危害人類的來龍去脈,才能徹底根治。所以,祂總是說:「元老,你必須動筆寫書囉!只有把真相寫出來,人類才能自己看書去邏輯判斷,光靠口說是無憑,很難讓人相信。」
我說:「我也知道用講的沒有人相信啊!可是我連國語都不太會講,要怎麼寫?你不是說〔陰府〕有安排人才要來幫我嗎?我會先把資料都蒐集、準備好,以後人來時,就可以協助我寫書了。」
鍾馗沒有表示意見。走了。
過了幾天,「渡畜牲者」來通知我,到北投坪頂等『飛碟』傳訊。我找了阿秋一起去,他的小舅子阿安也一併跟來了。(其實我心裡很不爽,覺得飛碟來傳訊,還不都是傳同樣的訊—不要簽賭六合彩、快點執行書冊任務。我用膝蓋想也知道!)
我們在坪頂的池塘邊釣魚等待,在大約下午三點多,飛碟來了—阿秋拿著酒瓶指著、阿安也是張著嘴「哦、哦、哦……」地,拿釣竿指著飛碟,剎時就因電磁波而動彈不得!
這一回,『飛碟』比上次的那台還大,約二十坪大小,也是帽形碟狀,飛碟周圍一圈閃爍的彩色燈光,停在約十幾層樓的高度,發出「轟、轟」的聲響,和上回看的飛碟不同;此時我的身體是動彈不得,我是以出禪的方式,接收『太陽星君』(歐魯)傳輸過來的訊息:「元老,關於書冊的進行,全球各地的『靈界執行者』(風雲道者),將在此山區召開會議,請元老務必參與。」祂交代好日期、時間、地點後,又加上一句:「我的朋友!不要再跟陰界倒流了!」講完這句話,飛碟就「咻!」地越過山頭消失了!
當場除了我和阿秋、阿安之外,還有幾個在附近遊蕩的少年,大家都有看到飛碟。這一次飛碟的造訪(可能是飛碟比較大,電磁波較強),「電磁波」卻造成了台北市大停電,當時正盛行「架設基地台」的某種創業,有人就以為是架基地台所造成的。
之後,到了約定的日期,我自己在晚上十點多就搭乘計程車到坪頂的山區。才剛走到通往池塘、附近的小路,我看到一大群銀光閃閃的「渡畜牲者」分列小路兩旁,排成長長的……「鬼」牆(本來要說人牆,但是祂們不是人);陣容龐大哦!我忍不住問:「你們在做什麼?排場這麼大?」
有一個「渡畜牲者」飄過來,跟我說:「全球各地風雲道者和渡畜牲者領頭都來此地會合,在等待元老到來進行會議。」祂作勢請我往裡面走……
冬天的山區,夜裡非常冷,北風呼呼地吹著,我把外套拉緊,走到裡面池塘旁的一塊空地,看到十二位穿著金色官袍的「風雲道者」在等我。
不同於周圍築起「鬼牆」的「渡畜牲者」,〔陰府〕的工作者(風雲道者),都會泡染金色的外形;而當地〔陰間地府處〕有官階的「渡畜牲者」領頭,是泡染銀色的外形;一般的死老百姓(渡畜牲者),則是以生前的記憶檔案(魂體),顯現生前的外形,沒有資格泡染銀色外衣。
十二位「風雲道者」見我到來,就表示祂們目前都隔電中(離地飄浮),以防讓元老的軀體觸電不得動彈;所以我就走到空地處盤腿坐下,以出禪(靈魂脫離軀體)的方式、和風雲道者們開會。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要開什麼會?我猜大概是公審要張國松別簽賭六合彩、快點開始寫書之類的話吧!
原來,這十二位風雲道者是來自全球十二地氣—在我三十幾歲時,有一次鍾馗曾經帶十二位靈高者來找我,就是這十二位風雲道者。祂們一致表示,五界元老好不容易順利投胎成長在民間(張國松的軀體),務必要把握這個機會,把〔陰府〕要傳達給人類的真相寫出來。就要我從【社會篇】開始著手,然後祂們輪流敘述著,一一告知我該寫的內容、重點:做人的真相、因緣與因果的真正解析、家族代代不幸的癥結點、兄弟姊妹無情如仇的原因、「武林、江湖、社會」的真義,以及「天下五大地形十二地氣」不同人種的經濟根源、名人成功與失敗的由來……
聽祂們一直在講,我差點暈倒—我哪有這麼厲害?要把這些東西都寫出來?我連國字都還不太能認幾個,要寫這麼多……我有點生氣地說:「既然要我寫這麼多東西,幹麼不讓我讀書?你們知道現在我才在學寫字、認字有多困難!寫書又不像講話這麼容易……」
一位風雲道者說:「元老,你別生氣。因為民間的學校教育所教的東西,有很多都是錯誤的。光是自然科學、星星、太陽、月亮或人類的歷史……通通都是錯誤的,若讓元老去接觸了民間的教育,讀了一大堆書籍,恐怕到時要你寫出『陰間』所見到的真相時,得先費更多功夫扭轉、說服你自己的成見;甚至你寫出來的東西,也會添油加醋、摻入民間書籍的理論。這樣〔陰府〕要傳達給人類的人生真相就不純淨了。」
另一位風雲道者接口也說:「元老,〔陰府〕曾經派出過兩千多位執行者投胎,每位都失敗。讀很多書的,自創另一種教派,反而成為誤導人類的教頭;會文筆的,才寫一點就被『宗教人士』暗殺滅口;事業有成的,寫一點書,被當異類份子『蓋布袋』做掉;還有一大堆連長大都來不及,成為『瞎掰鬼』(邪靈)的代言人……這種被邪靈介入,煽動去走『宗教』路線的人,不但執行任務失敗還誤導大眾,死後都去『磨漿』投胎細菌了。」
講到這,有一位接著說:「有兩千多位的失敗經歷,才造就今日五界元老投胎的張國松模式,希望這一次元老能成功,完成書冊任務。雖然你沒讀民間書,但是以元老的智慧,要識字還不容易嗎?苦學就是了!」
「X!」我心裡想了一個字,我忍住火氣說:「你們光會說風涼話,以為有這麼簡單嗎?你們都是『發誓給別人死』(台語)……」(此時,我突然瞄到有機車燈光騎進小路。)
風雲道者們呵呵地笑著,有一位也說:「元老,請放心,我們都會從旁全力協助你。今天召集十二地氣的風雲道者與你開會,也是希望更堅定你的執行意念,你出生在此界,不只是單純的『士農工商』整修社會,你要整修的是『全世界的人類』—用書冊傳達人生真相,整修全世界。責任重大。你的進度還在原地打轉,要加把勁了。」
我也無奈的解釋著:「我正一邊學國字,一邊記草稿,像今天你們講的一大堆,我要記錄下來有多難呀!還得用畫圖的方式。說到要寫社會篇,你們剛才講的東西……」
我開始針對記不清楚的地方,一一詢問清楚,「風雲道者」也詳細解說……
一直到散會,我入禪回到軀體,頭痛欲裂,拿出口袋裡我早預備好、帶來的一小瓶烈酒,坐在原地就先喝個幾口。我出禪時,「智慧靈根體」脫離後腦大阪筋的細胞膜,會有裂開的劇痛—而民間一大堆人自稱靈異體質、也會靈魂出竅(他們稱之為「出體」)—要是能夠選擇,我寧可不要有這種能力,因為真的痛到只能靠烈酒緩解劇痛,確實是生不如死。〔民間人稱的「出體」,其實是被陰界邪靈玩弄磁流,把景象投射到人類的心靈電磁波,造成(被邪靈利用而不自知的)人,以為自己遊歷到了天堂、地府、地獄、鬼域,還見到仙人—全都是被邪靈給騙了!〕
我邊喝著酒,邊在思考今天會議的內容……突然,耳邊傳來微弱的呻吟:「老大ㄟ……老大ㄟ……」
我豎起耳朵,聽個清楚,確實有個聲音虛微的叫著:「老大ㄟ……老大ㄟ……」
我把酒收起來,四處走著、側耳傾聽聲音的來源—好像來自池塘!我走到池塘邊,就著星光,在黑暗中看到池塘水中,有顆石頭而已;此時天已經快亮了(大約快四點),我看找不到什麼東西,就打算走人。(我以為是渡畜牲者或瞎掰鬼在搞鬼!)
突然,又聽到那個聲音:「老大ㄟ……老大ㄟ……」我轉身瞪著池塘,大聲回答:「在哪裡?是誰?」
「在這啦……在這啦……」我又聽到那微弱的回應。
啊!終於,我看到水裡的那顆石頭,竟然有眼睛、有鼻子、還有嘴巴!居然是阿安的頭!
我趕緊跳進池塘,水深及腰,池邊又長滿快到胸口這麼高的水草;冬天的寒流凍得我手發麻,更何況是山區的池水,更是冰冷刺骨,我一邊撥開割手的水草、急著往阿安的位置前進,泡在這麼冰的水裡,不死也去掉半條命!(我想起剛才在會議中,有瞥見機車燈騎進來,該不會就是那個時間……)
阿安是半躺在池塘裡,雙腳被他的重型機車壓住、動不了,只剩一顆頭露在水面。我使力把他從機車下拖起來,扶著他爬上池塘。這個池塘是阿輝的,阿輝就住在這附近而已。我扶著全身發抖的阿安,踉蹌地架著他走,先到阿輝(他哥哥)家,我趕緊幫他換掉濕衣服、摩擦四肢、按摩全身,幫他恢復體溫。當然也驚動了他的大哥阿輝和嫂子菁芊,菁芊拿了一床大棉被給我們蓋。
我問阿安:「你沒事半夜騎車去池塘泡水幹麼?」
阿安虛弱的說:「是你老婆打電話給我,說你來坪頂辦事,叫我過來看你在幹麼,我才來找你的。」
一聽說是我老婆叫他來的,我心裡大怒,出門前我還特地交代她我要自己去坪頂辦事,她竟然找人來盯,也不知這其中的風險有多大(通常若到有安全顧慮的場所辦事,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去,免得波及旁人安危)!我又問阿安:「你怎麼會掉到池塘裡?」
阿安說:「我也覺得奇怪,明明這條路我很熟,我騎到要轉進空地的小路,竟然轉進去是池塘!」
我心想,他真的是遇到鬼打牆了。因為那時我和「風雲道者」正在會議中,周圍都是「渡畜牲者」排成的鬼牆,避免讓任何人類及動物闖入,祂們必定是阻擋了阿安的闖入,讓阿安把池塘當成路給騎進去了!
哇!那他泡在水裡也快四個小時吔!我說:「你怎麼沒大聲叫我?叫那麼小聲,鬼才聽得到。」
阿安:「就冷到快沒氣了,叫都快叫不出聲了……」
我暗想著,幸好阿安沒事,否則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天亮以後,阿安睡了一覺醒來已經好多了。我才陪他去撈池塘裡的摩托車,搞到傍晚我才回到家。
風聲早已傳回社子。阿秋的老婆(阿安的姊姊),早就到處宣揚:「我家阿秋跟張國松出門就撞邪;現在我家阿安萬一有什麼事,張國松就要給我負責!」
我才一進門,那個賭徒老婆就特意放下牌局,在家等著跟我大吵大鬧—說我差點害死阿安的命、人家都在傳言我邪道、都在怪我害阿秋、阿安出事—她還敢大言不慚地吼著:「你幹麼把阿安帶去山上!差點害死人……」
忍受她潑婦罵街的無理,我早忍了二十幾年,當她罵這句話時,我也忍不住開口了:「我問過阿安,他說是你打電話給他,叫他去找我的;是你自己叫人家去的!我出門時不是跟你講過,我要去坪頂山上辦事,你幹麼找人去監督我?」
她稍微心虛了一點,但仍強詞奪理地說:「你又沒講你什麼時候要回來!誰知道你去山上辦事辦什麼事?你做什麼我哪知……」又開始劈哩啪啦地連珠炮,炮轟我的耳膜……
一如往常,我見她無理取鬧,我就不吭一聲。不過,她吵得我簡直快抓狂,我被她害得一天一夜沒闔眼,回來還得忍受她尖酸刻薄的炮轟……
夜裡,終於安靜下來時,我拿著紙筆在記錄和「風雲道者」開會的內容,鍾馗出現了。
「XXXXXX!」我忍不住對祂飆粗話!我說:「你們叫我去開會,旁邊池塘差點淹死人也沒通知我!阿安要是淹死,我豈不是揹了大黑鍋!」
鍾馗說:「不會有事的啦!『渡畜牲者』是有把握不會淹死他,還留一個頭給他呼吸。」
我氣得把筆一摔!也把氣出在鍾馗身上:「叫我寫什麼【社會篇】!既然要我寫書,又不讓我讀書受一點教育,寫書有這麼好寫的話,你們自己來寫看看!你看!我連有些國字都還得用注音的……」
我作的草稿記錄,除了用畫圖之外,一些國字我已經能寫了,只是沒有文法概念,且是台語的口語去直翻成國字;有些字不會寫就用注音,例如:「他」忘了怎麼寫,就注音成「ㄔㄚ」(還拼錯音咧!);就是這樣,我作的草稿如同只有我看得懂的天書,拿給朋友請教國字的寫法,他們只當成明牌在研究,還逼問我到底暗藏什麼明牌的數字玄機……
我氣呼呼地把委屈一股腦出在鍾馗身上,鍾馗只是默不作聲。等到我氣消了,還是認命提筆在作草稿,祂就靜靜地消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