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鬼缠身的恐怖乱象……

  ◎开庙的哥哥死后,骨灰就直接撒到基隆河去了。我的客厅,仍旧是络绎不绝的访客;我眼看每个访客都带来跟阴界倒流(去拜拜)而缠身的瞎掰鬼,忍不住劝那些人,并且拿我大哥的例子,告诫朋友跟阴界倒流的可怕;但是,每个人的反应都一样:

  “唉!那是你哥请到阴神啦!”

  “死了就算了,活着时有钱、日子好过比较重要啦!”

  “别讲那个啦!听不懂啦!”

  “人还没死,谁知道死了又会怎样—随便啦!死了就算了……”

  眼里都是钱的人,任凭我说破嘴,也听不下去。

  我只有无奈地期待,哪位有学历的人愿意理解,可以来帮我—尤其当我把画的草稿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群人却是煞有其事地在研究明牌,认为那些草稿暗藏数字玄机;我生气的把稿子通通收起来,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

  我开始学认字,一边学、一边写,我的妻子告诉每个访客:“他中邪了啦!叫他不要写那些东西啦!头壳坏去,写那些什么鬼东西!”

  那些访客本来就只为了明牌而来,更是替我老婆帮腔,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着:“大仔,别写啦!”、“写那个干么?没人看啦!”、“有明牌不报一下……”

  我从小到大一贯的作风—“不让旁人左右我确定该做的事”,这种个性,让我在周围的反对声浪中,依旧坚持写书任务。这段执行书册的时期,只有一个人从未出言阻止,就是我的房东友人阿龙

  阿龙时常会引介一些朋友来找我帮忙。有一次,阿龙带了一个纸盒工厂的老板来找我,他九岁的儿子是在睡梦中大叫一声后,就昏迷不醒,在医院已经躺了十几天。他心急如焚地询问我:“张先生,听说您有办法救我儿子,请你帮帮我……”

  我听他叙述完他儿子的症状:他九岁的儿子睡在工厂后面的房间,突然大叫一声后,一直痛苦的咬磨牙齿,叫也叫不醒,送去医院也查不出病因,陷入昏迷十几天了。

  我说:“你有供奉神明吗?”

  他说:“有啊!我请的三太子,神像就在工厂里拜啊!”

  我无奈地告诉他:“你的儿子是被你拜的三太子吞掉灵根了。”说着,我用手去摸他后脑处,有个凹下去的沟,示范着说:“我们人类的灵根就是在这个部位,被大阪筋的细胞膜绑住,通俗的说法就是灵魂啦!”

  我慎重地告诉他:“你儿子的灵根已经被黑灰气体团吃掉了。你拜的三太子不是神,那是阴界邪灵—喏,就是这种动物灵根逃跑不去投胎,靠着吸人类磁流生存,专门躲在神像里给人拜。”我拿出我画的草稿,指给他看阴界邪灵的来源、形态……

  他不以为然的说:“我那尊三太子是花高价请道行很高的师父入神的,除了放七宝外,还有加‘蜈蚣’,才请回来几个月,工厂订单就多了两成,很灵验吔!你怎么会说三太子有问题?”

  我说:“那是邪灵,不是神,人类拜的神像都是邪灵(黑灰气体团)躲在里面。你自己不就说里面还有放‘蜈蚣’吗?难道‘蜈蚣’是神吗?”

  他对我的话很不悦,反驳说:“那是加强神明的神力,额外加‘动物灵’增加灵力的,你懂不懂啊?我家里拜了三尊神明几十年都没事,你不要乱扯到三太子去啦!人家都说你是仙仔,我特意来请教你,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何时能醒?”

  我感到对牛弹琴的无奈,对他说:“你儿子不会醒了。他的灵根被吃掉,剩下没有灵魂的空壳,只是在等身体的细胞慢慢死掉而已。不会超过三天、就会死了。”

  他有点翻脸,一脸铁青地说:“怎么可能?我儿子的脚还会动—我去十间庙请示过神明,都说我儿子不会死,祭改完一定能活!”他起身就往门外走,到了门口我听到他故意大声跟阿龙说:“黑白讲!根本是赤脚仙!”

  我一把火从屁股烧上来,很想站起来出去跟他理论—我讲的是真话,你自己要来问我,我可没收费,你宁愿给那些庙里的混帐人种骗钱,还敢说我是‘赤脚仙’!

  我是忍住熊熊的一把火,继续作画,转移这种“无奈吞肚内”的情绪。

  过了两天,果然阿龙传话说:“那个纸盒厂老板的儿子死了。”更气人的是,那家伙竟然说,他在儿子死后去质问祭改的那些庙,乩童讲的答案都一样:“本来能活的,是张国松泄露天机就被破功了,害死了儿子……”我气炸了!更是对这种迷悟“跟阴界倒流”的人感到不齿,最好是别来找我!讲真相给你们也不相信,偏偏要去跟邪灵倒流、自找死路,出了问题又要来问我—到底干我什么事?也不想想,你们要拜、不拜对我张国松一点利益也没有,若不是事实,我何必跟你们讲这些?干脆你们就继续听信“各类宗教”的胡扯乱掰,继续品尝跟阴界倒流的苦果!

  没想到,过了半个月,有一天下午,那个纸盒厂的老板却带着老婆来找我;正在吃泡面的我,看到是他来访,实在是一肚子不快地开门。

  一进门,他就道歉连连:“抱歉、抱歉,张先生,我带老婆来请教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方便吗?”

  我冷冷地说:“不太方便,待会我可能要大便。”

  他装没听到似地继续说:“上次你说我儿子过不了三天,他真的是走了……我老婆到处去‘观落阴’、问神,我儿子的亡魂来见妈妈,都哭哭啼啼说他很冷、没衣服穿……”说着,他自己也哽咽了起来:“我老婆心疼得要死,帮儿子办法事、让儿子去排仙班……还到处问神,想知道儿子的亡魂有没有好过点;现在我老婆却变成精神病一样,整天恍恍惚惚、自言自语,闹得我工厂都不能开工,怕她想不开……”

  我的心又软了。看见他老婆背后吸附着“瞎掰鬼”,眼神涣散,根本已经疯了,那是去观落阴、问神的下场。我不禁叹了一口气说:“唉!人死后灵魂马上就去阴间地府处了。你儿子没成年就死,又是被你拜的邪灵三太子给吃掉灵根,根本没有灵魂存在,更不可能见到你儿子的亡魂!观落阴是‘邪灵’演戏欺骗活人的伎俩,那是邪灵假装你儿子的亡魂,好接近人类、吸人类的磁流,你老婆就是被邪灵吸到疯了。如果你还要继续拜神、求神,后续还会出更多问题。”

  他大概是有听没有懂,问我:“邪灵?什么是邪灵?”

  我说:“邪灵就是坏鬼,坏鬼就是不遵守阴阳灵界法规的逃犯恶鬼。活人的世界就有法律在管制了,死掉的灵魂当然也有〔阴府〕在管制,同样也有法律在维护,怎么可能让活人来干涉、提亡魂?”

  他又问:“你说我儿子是被邪灵三太子吃掉灵魂、我老婆发疯也是邪灵搞的,那这些邪灵岂不就是无法无天?你不是说鬼也有法律在管吗?”

  我心想,这说来话长,要怎么讲他才能明白呢?只好试着分析给他听:“没错,遵守法规的好鬼,绝对不会接触人类,因为阴阳两界是严禁接触的,一旦违反法规就要被抓去投胎鱼虾、畜牲。正因如此,那些逃避处分、害怕被抓的邪灵,就是利用人类的身体躲藏—灵兵天将也不敢违反法规触碰人类—所以逃犯邪灵都是藉着人体当挡箭牌,躲避灵兵天将的抓击,而且邪灵还需要吸人类的磁流充电,才有飘浮的行动力。你儿子是被邪灵吃掉灵根,这种吃掉人类灵根的邪灵,就成为能够变化人形的‘瞎掰鬼’。”讲到这,我生气的指着他说:“你还敢讲邪灵怎能无法无天、残害你儿子?就是你们做长辈的自愿去拜邪灵、去信邪灵,邪灵才能接触你们的。你看,你的老婆去观落阴、去求神问卜,不就是自愿去接触邪灵了吗?”

  他紧紧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他听懂多少……突然,他又问:“邪灵是怎么进到我儿子身体里呢?”

  我回答他:“你儿子是被邪灵—黑灰气体团从鼻孔钻到后脑处,吞吃掉灵根;有些人被黑灰气体团啃食灵根而受损,就会造成癫痫症或精神疾病。还有人是在睡觉时被黑灰气体团吸附在眼睛,等伤到眼睛的细胞膜时,就会突然眼睛红肿或干燥刺痛、并且失去视力,看什么都是雾茫茫的。”

  他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搔着头说:“你一直在讲什么邪灵、黑灰气体团,我头都晕了!到底这些东西是在哪里?我们肉眼看得到吗?”

  我说:“这些坏东西都是你拜的神像跟回来的啦!把神像丢掉、不要再拜神了啦!没有神、只有鬼,鬼又分好鬼和坏鬼;好鬼不会给人类拜、坏鬼才会装成‘神明’骗你拜祂!懂吗?你想要肉眼看到才相信的话,你眼前的老婆就被吸附到发疯、儿子还送了命,到底你是要等到你自己死掉去证实才要信吗?”

  他辩解着:“我家的妈祖、观音和土地公都已经拜几十年了,是不是只有那尊新请的三太子有邪神?不要再拜三太子就好了吗?那请你帮帮我太太,把她卡的阴化解掉嘛!拜托、拜托……”

  我一把怒火烧起来,很不客气的对他说:“随便你啦!你要拜就去拜,要给邪灵利用是你的事,信不信随你!化解?无解啦!叫你不要再拜你都做不到,哪来的神仙帮你?你去找你认为的神救你老婆吧!”我话说完,门打开、也请他们离开:“我要去大便了,请回吧!”我才懒得理这种人!

  之后,听阿龙说那个纸盒工厂关闭了,纸盒厂老板也带着精神异常的老婆搬离了社子

  ※我不禁替迷悟‘有神’的人类难过。本来靠自己的能力努力打拼事业,自然一分耕耘就有一分的收获,却平白请了一堆邪灵(神明)回家,搞得家破人亡,还在祈求邪灵(神明)保佑自己能撑过噩运—结果,死的、病的却是周遭的家人……拜的人还没逻辑能力去理解—‘假如人类拜的是神,怎么还会发生这种惨局?怎么所有发生不幸、癌症的家庭,必定都有拜神?’

  当然‘邪灵’已经先帮这种蠢人打好预防针—编出一套‘因果报、业障论、冤亲债主来讨债’的鬼话,用以搪塞拜神(邪灵)拜出问题者的质疑。

  偏偏人类就这样相信了,还以“宿命论”来支持自己继续跟阴界倒流的愚昧,不论被邪灵(神明)搞得是一身病痛、还是家人都死光了,还可以感恩的说:“好险有佛祖菩萨,我才有勇气继续活着,面对如此不平凡的悲惨人生……”就如同当初我三弟的心态一样,殊不知这种不平凡的悲惨人生,就是自己去信神,被神(邪灵)搞出来、企图逼到你痛苦得活不下—去死,刚好被邪灵抓交替。

  ◎我一边作画、一边咒骂着这些没逻辑脑袋的人……

  突然,钟馗冒了出来说:“元老,就是这样的邪灵骗局,几乎把人类骗得一面倒,搞出各种宗教派系,全都是‘跟阴界倒流的陷阱’,人类中很难找到不信神的人,就算铁齿不信鬼神的人,还是把‘拜拜’当成民间风俗、依照前人流传而做,所以通通不明究理地给邪灵利用—因此,才有你投胎张国松,来执行写书的任务。”

  我为难的说:“我不识字,好难写啊!你看我拿草稿给人看,没有人看懂还骂我中邪咧!难道不能花钱请人代笔?我用讲的行吗?”

  钟馗:“口述会有口误,也会有执笔人的成见干扰。只有你自己亲身实际看到的真相,也要由你亲笔去写,才能把你‘所见’与‘所写’完全相符。而且,只有书册的流传法,才不会有讹传;阴府的书册若出了一点偏差,可就误导人类子孙了!况且,只有书册才能完整的把来龙去脉摊开给读者查证、探讨,用口述或请人代笔是行不通的。”

  我哀叹一声,苦恼着自己没上学、不识字,怎么能做到这个写书任务呢?

  钟馗在消失之前,说:“元老,你放心,阴府也安排了一位人才,已经投胎,将来会协助你完成书册任务—最近快要出现了,你可以开始动笔了。”

  “该不会是现在才生的小婴儿吧?”我嘀咕着回头,钟馗已经消失无踪……

  ◎那天下午,有个士林分局的高阶警官来敲门,他自我介绍时,我心里只是光在想:“警察找我?我应该没有犯什么法呀?”

  那位警官说:“张先生,是人家介绍我来找你,我有一种怪病,发作了好几次,医院做了好多检查都没用。”

  (我很好奇是谁介绍他来的,他只说是朋友;既然不肯多讲,也就算了。)

  他又叙述着他的怪病:“有一次,我在办公室批公文时,突然感觉有股风吹在左手,然后就看到好像有东西在皮肤里窜,全身钻来钻去;我只能惊恐地看着它、感觉钻到心脏部位时,我就晕过去了。每次都是这样,醒来就躺在医院里,检查后都说没问题,又像没事一般、好好地。”

  我问他:“你是不是有拜什么神?”

  他点点头说:“有啊!为了这个怪病,我去很多间庙请示师父,每去一间庙都叫我请一尊神像回家拜,我家神像已经有二十几尊,连桌子都摆不下了,你该不会也要叫我去请一尊神像吧?”

  我摇摇手,说:“不要拜,所有神像都不要拜。你的怪病自然就会好。”

  他疑惑的说:“真的吗?为什么你讲的和其他师父讲的完全相反?每一间庙的师父都说,只要请神回家镇压就会好,你反而说什么都不必拜才会好。”

  我反问他:“那你请神回去拜之后,有比较好吗?应该是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吧?”

  他猛点头说:“对、对、对,我每次请回去一种神,没多久还是会发作,我就换一间庙问;你这样一讲倒提醒我,我拜了二十几尊的确也没比较好,反而更常发作。为什么会这样呢?是我拜错神了吗?”

  我说:“不是你拜错神,是你根本在拜鬼!你是请鬼拿药单。其实人去拜拜,是会引邪灵上身,你的怪病就是你拜拜跟回家的黑灰气体团,从毛细孔钻入身体,怪病就是这样来的。”

  他吃惊地问:“黑灰气体团?什么是黑灰气体团?”

  因为他表现出愿意探讨原因的态度,所以我就把邪灵的来源、形态、危害人类的手法,详细的说明给他听……

  当他听完之后,他恍然大悟地说:“张先生,我相信你!因为你讲的这些,我自己对照从发病之前,到开始发病后的种种事情,完全可以解释我生怪病的原因!我回去一定照你说的通通不要拜了!”他顿了一下,又问:“那些神像要怎么办?有二十几尊吔!”

  我说:“通通退回给庙或直接丢到垃圾车就好了。记得不要再到庙里拜哦!还有,回去每天泡甘草水喝、多吃牛肉,就可以排掉卡在身体里的阴灵气体。”

  他连连称谢地,说要赶快回去处理家里的神像,告辞离去。

  之后,过了快一年之久,他带了儿子的满月油饭来拜访我,说他自从按照我的话去做—“不再拜拜、多喝甘草水、吃牛肉”,怪病就不曾发作了、还生了一个儿子;所以特地来答谢我,我也很为他高兴。(确实民间的人,若固执己见、不去客观逻辑是非,就没有机会像这位警官,能够顺利摆脱怪病,人生重回正确的轨道;少掉跟阴界倒流惹来的噩运,人生绝对活得更有滋味!)

  ◎有了这位警官的实证(相信阴府传达的真相),我对书册的执行意愿更坚定—除了作画,我也开始拿笔练习写字;看电视新闻的字幕,一边学认字、一边练习写,不过经常有访客来求明牌,也造成我的学字进度被阻碍,老是得放下工作陪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朋友。(他们都是假借拜访、实为等明牌而来的人。)

  跟着这些访客而来的‘瞎掰鬼’一大堆。身为出禅者的痛苦,好坏的灵异之物都可以接触得到;其他人类接触到灵异之物,都被‘瞎掰鬼’的谎言而骗,以为是接触到菩萨、佛祖、耶稣、上帝……等神,所以心甘情愿、还很喜乐感恩地去和邪灵为友(被邪灵利用);然而,我明白这些阴界邪灵的假面具,所以我根本就不想跟邪灵有任何瓜葛,偏偏又能接触到祂们,不想听、不想看也难。

  关于这一点,我感到很苦恼,曾经向钟馗抗议……

  我愤愤不平地说:“我不跟阴界倒流,我也知道没有神这种东西,邪灵却大剌剌地在我周遭烦我,这样邪灵难道不算触犯灵界法规吗?光是走到菜市场一趟,‘瞎掰鬼’是鬼比人多,满街都是,还敢挡我的路!你们为什么不把那些邪灵抓起来?”

  钟馗干笑了两声,说:“元老,你是五界元老来投胎在民间,是〔阴府〕特意安排你出生人类来执行书册,传达人生真相。全世界只有你是唯一真正灵魂出窍、还能活着的人;其他所有‘灵异体质、天生神通’的人类,所接触到的灵异,绝对是‘阴界邪灵’,其自以为去游历天堂、地府、极乐世界的景象,其实都是阴界邪灵玩弄人类的磁流和躯体,所编造出来的幻象。而你元老,是唯一亲身去游考阴界事物的人,所以你必须能接触到所有好坏的灵异之物—正常人不跟阴界倒流,阴界邪灵若接触此人,确实会被我们(风云道者)逮捕去投胎青菜、细菌;但是,元老你不是正常人。若那些邪灵不能接触你,你要如何把邪灵的内幕写出来公诸于世?”

  我回祂:“那我不就注定倒楣得跟这些邪灵纠缠不清?”

  钟馗说:“你必须把持正确的原则,邪灵绝对不可能对人类有好处,再怎么帮人类破案、发财、指点迷津—目的也是要吸那些得到邪灵好处的人(身上的磁流),以及利用人类的躯体躲避灵界的抓捕。”祂改用调侃的口气,对我说:“我相信以元老的智慧,必定有能力摆脱这些邪灵缠身的痛苦,要记住你是身负重任的出禅者,没权利抱怨喔!”

  我不服气地说:“别人说他灵魂出窍,得意洋洋,好像爽得不得了;我是出禅出得这么痛苦,头痛得比死还可怕,鬼又缠得烦死我!”(曾经有自称修道修得道行高超也能灵魂出窍的人,就说我是修不够才会头痛,要多念经才行—我是懒得跟这种没救的人种多讲,才没告诉他:其实他是修道修到给邪灵附身,才自以为能灵魂出窍!)

  钟馗说:“那些灵魂出窍的人根本是被‘邪灵’在玩弄磁流,所以他们以为出窍,其实只是如同‘作梦’的景象,当然不会有像元老这种真正的灵根脱离躯体,后脑处会痛得像裂开的痛苦。元老,你的责任重大,要把真相一条条写出来,人类才不会被邪灵搞的骗局骗一世。”

  “好啦、好啦,我正在努力开始学认字、写字了;你说的那个投胎来协助我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出现啊?”我说。

  钟馗又是卖关子地笑笑,竟然消失了!

  每当有访客进门,跟来的“瞎掰鬼”就挤在门外,我一看到祂们,就拿出酒来,开始喝酒—大家还以为我是爱喝酒—其实是因为那些瞎掰鬼个个来意不善,我若是要灵魂出窍处理,躯体会如同死人般地躺下,在众多访客面前,是不可能如此突兀,万一把我当死人送医,伤了躯体,可就惨了!所以我是藉着喝酒的酒气,放松躯体的神经,逼出心灵电磁波,在跟那些瞎掰鬼心灵电磁波交谈,祂们时常是以威胁要对“跟阴界倒流的当事人”不利,来要求我帮祂们—带祂们过境或带祂们回当地〔阴间地府处〕投胎,不要被处分去投胎虾蟹……诸如此类的要求,实在让我烦不胜烦!

  我必须在喝酒当中,一边协调(希望能让瞎掰鬼死心别搞事端),一边警备万一对方恶毒行事时,要紧急出禅处理(若我躺下来,人家可能只当我是喝醉而睡)。于是我成了众人眼中的‘酒空’,爱喝酒的人每天都提着酒来找我,以为我很爱喝酒,我真是有口难言,我才不喜欢整天喝酒,害我都不能作画、工作—别忘了,我老爸可是酒鬼加赌鬼,我很清楚明白,人生只要有这两项因素,必定堕落无望。因此,我并不想成为这种人。(但是,却在阴界邪灵的设局下,一步一步成为众人眼里的‘酒鬼’、‘赌鬼’。)

  为了要执行写书的任务,我对有学历的人来接近、不分男女都对他们很好,冀望未来若执行书册任务,可以借助他们的能力。不过那时,我盘算着,未来书册任务势必需要花很多钱,所以我仍然继续算牌签赌六合彩。我虽然看到签赌的人下场都不好,但是自恃着瞭解阴阳灵异内幕,功力深厚,不怕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那时也中了不少彩金,周遭的朋友自然想沾光,都说不在乎下场不好,当下没钱才惨,一群人整天都缠着我要明牌,甚至还有人理直气壮地说:“大仔,你有明牌还不拿出来!”

  ◎这段时期,我认识了来求明牌的阿秋。他说他在当兵时就听过我的名号,特地来拜访我—当然也是为了明牌而来的。阿秋经常来找我喝酒,我看他有高中学历,希望他未来能帮我书册任务的进行,所以就把〔阴府〕要我执行任务的事告诉他,他听完后,自告奋勇要帮我的忙。

  我经常得藉着酒气出禅办事,在外人眼中都以为我是喝醉的“酒鬼”,实际上我是“灵魂出窍”去跟阴界协调处事;若有知情的人能在旁边顾躯体,确实是比较安全。所以,只要我出禅要办事时,就会找阿秋来帮我,他也很得意,自封为我的“护法”。

  我每天除了处理访客带来的“瞎掰鬼”,通常到了半夜,又是钟馗找我去游考〔阴间地府处〕,观看‘渡畜牲者’和‘风云道者’在执行人类的过程,因此整天的生活不是在喝酒、就是躲在放作画工具的房间出禅;看在妻子眼里,当作我是糜烂、不工作,只要看我拿笔在作草稿,她就是谩骂、嘲讽,认为我中邪了,才在写什么阴府的书。

  钟馗告诉我,〔阴府〕要揭露给人类的执行法则—就是人类必经年度生死的大冲煞法人取名册的正确法。这两项执行法,是阴府在操纵天下所有人类的生死命运依据;因为民间人类被阴界邪灵编造的骗局,已经骗到严重混乱的地步,本来不信神的人,也都会随习俗潮流去祭改、安太岁、点光明灯或改名,使得阴府执行人类的作业,被阴界邪灵严重干扰。关于人类一生命运好坏的操纵,为了让人类有正确的脉络可循,首要任务就是要我把这两项执行法写出来。

  在钟馗解说名册的取名正确法时,因为我有很多字不会写,所以我入禅后作的草稿,是用画图的方式记录;例如农历“七月”生的人,是“马”生肖,名字里要有的部首是“木、米、艸、禾”;我就画一匹马,再画树、米粒、草和谷子。这些草稿,看在阿秋他们眼里,全都当成明牌的来源。大伙假装有兴趣听我讲这些阴府的执行法,其实是耐着性子在盯这些草稿,想像明牌的数字。

  我虽然心知肚明,但为了请这些人教我国字,也是装傻。只要他们愿意帮我,我都很感谢,必定尽能力所及回报他们。

  (当时阿秋经营的工厂倒闭,我就提供明牌给他,让他中了彩金就有资金,还交代“渡畜牲者”协助。他也再度创业且事业蒸蒸日上。)

  有一天,我和阿秋中了不少彩金,正在堤防上喝酒作乐—突然、“渡畜牲者”来传讯说叫我快点回家……我一到家、门一开,就看见钟馗在等我,祂说:“元老,你有一个好朋友要到台湾探测地皮,明天下午会到北投坪顶的山区,祂是坐‘飞碟’来的哦!”

  我哈哈大笑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哪来有坐‘飞碟’的朋友?”我边讲边笑,心里还在猜:钟馗是玩什么把戏要阻止我签六合彩吧?

  钟馗一脸正经的说:“元老,是你在阴府的好朋友欧鲁,祂是在日月界工作的‘太阳星君’;明天正好要来附近探测地皮,祂想顺道来探望你。”钟馗交代好时间、地点后,就不理我—消失了。

  地点在坪顶,恰好是阿秋丈人家附近的池塘;阿秋听说可以看到‘飞碟’,兴致勃勃地说:“大仔,拜托!我可以跟去吗?那里我很熟,可以带路一起去……”

  第二天,阿秋就和我一起在坪顶等飞碟。我们一边喝酒、一边钓鱼,等着飞碟的出现。从中午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这段时间,我们两个不时地抬头往天空遥望,望到脖子都酸了……我盘坐着腿、钓着鱼,心里暗暗咒骂着:“钟馗该不会是在整我,随便乱讲一通!”

  突然,听到阿秋兴奋地大喊:“飞碟来了!”我抬头一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飞碟,就在我的上方、高空,只听几声“ㄅㄧㄚ、ㄅㄧㄚ”的声响,飞碟就瞬间垂直降落到约五层楼高的高度。

  (此时,阿秋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飞碟,因为飞碟发射的电磁波会让人类动弹不得。)

  这个飞碟约六坪大小,是银色、帽形碟状的飞行器,帽沿边都闪烁着彩色的灯,就像霓虹灯一般,当它瞬间降落停留在五层楼的高度,飞碟是持续不断地发出“ㄉㄧㄚ、ㄉㄧㄚ、ㄉㄧㄚ”的电波声响,我是以出禅的方式,和飞碟内的太阳星君交谈,祂说:“元老,我听说你沉迷在签赌彩券,跟阴界邪灵有往来,特地前来劝你一声—真的别再玩六合彩,你这样跟阴界在纠缠,万一不小心被邪灵搞死了,你就白费投胎到人类张国松的躯体。”我是以电磁波、心灵影像的接收,“看”见飞碟的窗口有个约三十公分高、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瘦长人形,就是祂在跟我交谈!祂又说:“朋友,你不要再和阴界往来,给阴界有机可乘、阻挠你执行任务!书册任务要快点进行,我在阴府会从旁协助你;未来这个任务的执行,在民间是非常艰难,你务必得用‘不择手段,完成任务’的心态,才能成功。”

  祂接着又说:“我是你在阴府的好朋友欧鲁,你在阴府是五界元老,也是身为阴府的执政者,既然背负阴府的任务而来出生当人类,千万别忘了书册任务,把真相写出来公诸世界。当然民间错误的观念和习俗这么多,你要揭发这些假象,势必会有很大的阻碍,没有人会相信、支持你写出来的真相。但是你别灰心,真金不怕火炼,真相就是真相,必定能够用时间印证出事实,你就是要坚持完成书册,自然就会有智慧者能看懂。”祂停了一下,又说:“我会从旁协助你。”

  我觉得奇怪,祂自称是我的好朋友,可是祂是开飞碟来的,我要到哪去找祂?才正要问祂,祂就向我挥手示意道别—我用肉眼可以看到飞碟透明的窗口有金色的人形摆动—只见飞碟以平行、极度高速地飞行,“ㄅㄧㄚˋ”一声,就消失在往淡水方向的天空,速度快到只看见弧形的亮光一现……

  飞碟离开的瞬间,我的心灵电磁波接收到一个画面:看见飞碟钻入大海。

  此时,我和阿秋的身体都恢复行动力。阿秋兴奋地一直说:“真的有飞碟、真的有飞碟!竟然是真的……”我拜托阿秋帮我写一篇关于今天所见的文章,结果阿秋竟然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飞碟’两个字很好写,不过……文章……要、要怎么写啊?”他自己在苦恼中(不到十秒),就拿起啤酒说:“啊—喝酒、喝酒啦……”看到他这样,我也不敢冀望他;回到家,我就用画图的方式,把今天见到的“飞碟”、“太阳星君”通通记录起来。

  才刚做好记录,钟馗就出现了。

  看我在写草稿,钟馗面露喜色的说:“元老,今天见到太阳星君—欧鲁和飞碟了吗?”

  我头也不抬地,继续把草稿的结尾完成,回祂:“有啊!就是一直叫我不要签六合彩、叫我快点写书……”

  我抬头疑惑地问钟馗:“对了,什么是太阳星君?民间有很多庙也在拜太阳星君吔!台湾就有很多太阳星君庙……”

  钟馗说:“太阳星君日月界的工作者,是负责驾驶太阳和飞碟、操纵日夜循环和产生氧气及太阳能的工作,在民间人类的眼光来看,就是俗称的‘外星人’。其实,太阳星君也是人类死掉后的灵魂,智慧灵根结晶长度达到标准,回到〔阴府〕分发职务,先任‘风云道者’的职务—就像我一样,之后可以再考上界到日月界,担任‘太阳星君’的工作。民间一堆庙拜的神也取名叫太阳星君,那是邪灵(瞎掰鬼)盗用的名号,跟〔阴府〕的工作者完全无关。”

  我意会地点着头说:“就像钟馗你的名号,在台湾我也看过一大堆庙在拜伏魔食鬼的钟馗……”我忍不住噗哧笑了起来,说:“你的名字竟然也被邪灵(瞎掰鬼)拿去乱扯一通神怪故事,也难怪有人在拜太阳星君!”

  钟馗:“元老,你别笑!你若再继续当仙仔下去,不把阴府要公布的真相写出来—我保证张国松死掉以后,也会有邪灵(瞎掰鬼)显灵自称是‘张国松’,搞不好人类还会建个‘张国松庙’,把你封为‘石铜雕画祖师爷’在拜,到时候看是笑我、还是笑你?”

  我抓抓头,然后故作凶狠地说:“哪个邪灵敢瞎掰用我的名字,我就放火烧了祂的庙!”

  钟馗无奈的说:“如果能这么做的话,全台湾有拜钟馗的庙,早就被我烧得片甲不留!还有那种拜太阳星君或观音和达摩的庙,大概也会被太阳星君炸光……”

  我疑惑的问:“观音、达摩?祂们也跟你一样吗?”

  钟馗说:“是呀!祂们一个是教育学者,一个是草药专家,士农工商尽责优秀,死后就上风云灵界当‘风云道者’的工作(就跟我一样),没想到名字却被邪灵显灵时,拿来瞎掰成‘观音菩萨’、‘达摩祖师’,还成了神像、庙宇在被人类膜拜;看着‘瞎掰鬼’这样冒用自己的名字,在民间招摇撞骗,诈取人类的磁流和生命,看在我们本尊的眼里,确实是很生气又无奈!”

  我敲边鼓地说:“那就把这些庙炸光啊!这些邪灵根本是在污辱阴府。”

  钟馗正经的说:“元老,你忘了〔阴府〕也有法制,阴阳两界是严禁互相接触的,我们当风云道者太阳星君的职务,都得兢兢业业地在工作。民间人类信什么、拜什么,是考验人类自己一生的智慧,若去信神拜神的人,是智慧不清的灵根,死后循环去当畜牲、鱼虾,是人类的考验结果—天地五界的灵根就是这样循环的,总要有人去投胎动物、去当土壤,这是公平的筛选运作,我们是不能插手干涉的。”

  祂探头看了看我用画图的草稿,又说:“今天〔阴府〕要把人类生死的内幕真相传达给人类,元老你不识字写不出来,假若没有灵界法规的严格控管,我不就干脆附身到你身上写就好了—那跟乩童被邪灵利用躯体有何差异?民间的人类又怎能区分辨识真假?谁能确定附身在张国松身上的是阴府派来的好鬼(风云道者)、还是如同民间所有通灵者所接触的邪灵(只有邪灵才敢违法接触人类)?所以,若失去了阴阳灵界法规的界限,绝对是不可能让正邪分明、真假自现。”

  我理解了钟馗的意思:“因此,我必须靠自己的躯体努力去克服障碍,也不可能依赖〔阴府〕神来一笔的让我突然精通国字;而你们也更不可能去炸庙、消灭盗用你们名号的邪灵,只有靠人类自己智慧认清真相,不被邪灵利用,才是智慧筛选的运作。”我摸摸鼻子说:“说的也是,假如可以用附身执行的方式,〔阴府〕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安排执行者投胎当人类,随便找个博士学者,显灵要他答应附身,就附在他身上写一写不就得了—有很多乩童都是被附身后,就会做一些本来不会的事,人家就会说是神迹。”

  钟馗:“如果我去附到人类的身体、或显灵给人类感应,就得被处分投胎人类,搞不好有可能当畜牲。所以正派、守法的好鬼,绝对不可能接触人类。我们也是在职务范围里维护人类,绝对不可能向人类赐梦或宣称‘XXX我救了你’、‘我帮了你……’,那是邪灵才敢骗人类的手段。”

  我越听越明白了一个事实—今世既然我来出生张国松,是为了执行书册任务而生的,不管我有多大的阻碍,我只能靠‘张国松’的躯体去克服。

  我呶呶嘴,拿出我画的草稿,又问钟馗:“今天见到叫欧鲁的太阳星君,祂说的‘阴府’、‘日月界’,这些事情我还不太清楚。〔阴府〕跟我平常出禅去的〔阴间地府处〕是不同的,对吧?”

  钟馗:“没错。〔阴府〕和〔阴间地府处〕的关连性,就如同总公司和分公司的关系。元老你平常出禅去的是〔阴间地府处〕,〔阴府〕则是在日本方位的地皮下层底处,必须搭飞碟才到得了。”

  钟馗看了看我的草稿,我记录了‘日月界’、‘太阳星君’的图画(不过我会写‘日月界’三个字),祂说:“元老,‘日月界’就是整个宇宙的最上层;整个宇宙就是分为五个界区,称作天地五界。第一界是最高的日月界,工作者是太阳星君,负责驾驶飞碟和太阳,以及管理第二界;第二界是风云灵界,工作者是风云道者,负责管理人类及气候季节变化;第三界就是人类居住的大地,称为海底浮岛界,工作者就是阳间人类阴间渡畜牲者;第四界是水陆界,工作者就是除了人类以外的动物及植物;第五界是沼泥界,工作者是细菌。这就是天地五界的构造。”祂又教我在草稿上画一个圆,把圆区分成五层界区。

  我把草稿完成后,钟馗满意地点点头,说:“初步让你了解天地五界的结构,有机会再亲身走一趟,你会更清楚。”

  我反问祂:“何时何日?可以搭到飞碟吗?对了,今天我好像看到飞碟是钻入大海,难道飞碟是停在海里吗?”

  钟馗说:“飞碟收工后是回到位在海底下层的沼泥界,因为〔阴府〕就是在沼泥界下层,所以你是看到它钻入海底。民间的人若想搭飞碟,只有等死后,有资格回阴府的灵魂才能搭飞碟—至于你想搭飞碟……”祂停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才又说:“时机未到。”

  “那是不是要等我死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钟馗只是“嘿、嘿、嘿……”地笑一笑,就消失了。

  ◎隔天中午,我把见到‘飞碟’的事告诉访客,阿秋也在一旁猛附和:“对啊!我也有看到!”我还拿出画的草稿佐证,给在场的朋友看。没想到,大家都不相信,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你们两个酒喝太多在说醉话吗?”

  “啊!幻觉啦!”

  “你们两个是在梦明牌吗?”说着,有人拿起我画的草稿,在研究飞碟代表几号?我没好气地把草稿都收起来。

  看到‘飞碟’这件事,后来我试着讲给很多人听,每个人都不相信,都认为是常喝酒的我,喝醉的幻想或是说醉言醉语,连阿秋也说被家人骂他:“发酒疯、胡言乱语!”

  历经众人的讥笑,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和阿秋说的事实,之后我们都不再提关于看到飞碟的事。

  阿秋其实对我告诉他的阴界邪灵之事,也是有听没有懂,照常家里拜东、拜西,惹来一堆邪灵搞事故,他只认定“有事找老大处理就好”,却不听我的劝,仍旧在跟阴界倒流;阴界邪灵的危害,在人类生活中确实是无所不在,包括阿秋的家族亲人(阿辉、阿安)都透过他的介绍,来找我求助。

  那时,阿龙的家族亲人(阿顺、阿财、阿宗)也开始经常往来我的住处。有人是家里不平安,希望我帮他们化解,有人是查不出病因的怪病,而来向我求助。如:阿秋的老婆,有时突然会在菜市场昏倒,送医院也查不出病因;阿秋带着她来找我,我一看她后脑处卡着一坨“黑灰气体团”(已经缠黏进入毛细孔),就运气帮她逼出体内的邪灵(黑灰气体团),还补磁流给她。我问阿秋家里还有拜神像吗?阿秋为难的说,那是他老爸请的土地公,他不敢动。

  到了阿秋家,我直接请他带我到放神桌的二楼。我把土地公神像一翻开—两球如鸡蛋大小的“黑灰气体团”,直接弹跳到地上,一路窜到落地窗,想逃出去,撞得整个落地窗嘎嘎作响……一下子就从窗缝溜出去了!

  (解决了阿秋老婆被卡阴的怪病后,阿秋夫妇就时常往我家跑,成为我的好朋友。)

  ◎有一天,钟馗跟我说:〔阴府〕派飞碟要传输关于书册内容的资料给我,叫我再去北投坪顶的池塘等。

  雪耻之日来啦!

  我赶快把看‘飞碟’的事跟几个朋友讲,邀他们跟我去等,就可以证明我和阿秋上次看飞碟的事是真的。于是,我老婆、阿龙、阿秋、还有一些好奇的大人(阿秋的大舅子—阿辉)、小孩都跟我一起去。

  我们是大约早上十点左右到达坪顶的池塘,一行人开始边钓鱼、边烤肉在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天都黑了,还没见到半个鬼影,我老婆等到不耐烦,决定先离开,就请阿龙载她回社子。到了晚上,阿秋回去拿手电筒给我,他的小舅子阿安也跑来好奇地问东问西,然后不以为然地回家;等到后来,阿秋也等不下去,说:“大仔,我要回家睡觉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等。

  夜里的山区越来越冷,我仍然一个人蹲在池塘边钓鱼。心里很不是滋味:“臭老钟,该不会故意耍我吧?有旁人在飞碟就不来,人都跑光光时,飞碟才会出现吗?”尽管心情不太好,但是我知道关于书册任务的种种是事实,钟馗不可能会无聊骗我来这出糗,所以我坚定地继续等下去—只能淡定地继续钓鱼……

  天亮之后,阿辉的老婆(菁芊)从家里走出来菜园要采菜,看到我还蹲在池塘边,惊讶的嘴巴合不拢,她不可思议地说:“张大哥,你从昨天钓到现在?不会整晚都没睡吧?你不就没吃东西?要不要我拿吃的来给你?”

  我婉拒她的好意。不过,她仍然回家去提了一壶开水来给我。

  早上等到中午,仍然没有飞碟的踪影。

  阿辉的老婆又跑来巡了一趟,帮我补充水壶的水,也善意地问我要不要吃东西?我很谢谢她的友善,至少她没像其他人嘲笑我的行为,这样就足够了,我不想给她添麻烦。

  到了下午四点多,菁芊已经来关心了五趟,还拿面包给我。

  终于在五点左右,我接受到心灵电磁波,“看”到飞碟停在我所在位置的高空中,并没有像上回一样,下降到五层楼高,让肉眼可见。

  又是欧鲁(太阳星君),祂来的用意,仍然是在劝说我—“不要再签赌彩券之事”—我有点反感,到底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事?难不成你们在监视我吗?害我等了这么久,只是来念我不要签彩券的事?是谁去打小报告?一定是钟馗!

  欧鲁说:“元老,我们都很为你耽心,你再跟阴界倒流下去,很危险,书册任务可能会失败。不要再签彩券了!”

  说真的,我心里在想:书册任务要写我也要生活,我在学认字、写字,没空做雕画卖人,哪来的经济来源?当然靠签彩券才有钱啊!反正我是自己推算数字的,哪有跟阴界倒流啊?而且,我不解的是,我正在练习写字,也要请教有学历的人,我执行写书的事,跟我签彩券有何相干?干么老是扯在一起!

  飞碟离开后,我带着一肚子不悦回家。当然免不了地得忍受我老婆的嘲讽,说我像疯子、一整晚还蹲在山上等飞碟。面对这些不相信我的人,我连一个字也不提。

  那晚钟馗来找我,我根本不想跟祂讲话。

  钟馗陪着笑脸说:“元老,你别生气。其实我知道你想趁这次机会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我火大的插嘴:“人家都当我是发酒疯、神经病,你连让我脱身、洗刷冤屈的机会也不给我,还成为众人的笑柄!”

  钟馗说:“飞碟其实真的有来,只是考量到在场的人类这么多,万一出了纰漏,太阳星君也得被处分,祂们也不敢冒险啊!你要记住,太阳星君也不能刻意跟人类接触,那是违反灵界法规的。”

  听钟馗这样解释,我才稍微释怀,又说:“那不能像上次停高一点给人看吗?”

  钟馗:“飞碟是人类肉眼就可以看见。太阳星君也是肉眼可见的。只不过祂的电磁力很高,近距离接触生物,生物都会被电死或烧成黑炭,所以绝对不可能有人类声称‘近距离接触外星人’这种情形。”

  我好奇了,又问:“太阳星君可以给人类肉眼看到,难道祂是实体的吗?不是像风云道者是灵魂气体吗?”

  钟馗:“在〔阴府〕里面,一切东西都是实物实体,‘灵魂’一旦进入阴府,‘心灵磁流魂体’就会压缩结冻,成为实体。太阳星君是驾驶飞碟的,连飞碟也是太阳星君在阴府打造、维修的;当太阳星君要驾驶飞碟出来工作时,都要去泡‘水银晶体的辐射池’,换穿一层‘软皮衣’,才能进入炎热高温的日月界;所以,人类的肉眼确实可以看见实体的太阳星君。”

  钟馗又再次强调:“不过〔阴府〕是严格管制,禁止太阳星君风云道者跟第三界的人类接触,因此人类只能偶然看见在探测地皮的飞碟—民间有人类声称近距离面对面接触外星人(太阳星君),绝对是假的。你看,上回你和阿秋看飞碟,欧鲁是计算好距离,所以你们只是被电磁波电得不能动弹、也无法言语,连元老也得用出禅的方式、以心灵电磁波传输,和欧鲁交谈。这一回,在场这么多人类,若大家都触电不能动弹,理解力不够的人类,之后不知会如何夸张地渲染这件事,为避免后续事端,飞碟里的太阳星君们才决定暂时不降落到你们看得见的高度,先在附近盘旋,把探测任务完成,才回来找元老。”

  好吧!算你说的有理。正打算放过钟馗,突然想到祂去打小报告的事!我又很不高兴地问祂:“还有一件事,你们一直要我写书,我有开始在搞了,干么你老是要扯到我签六合彩的事?我签牌是我自己算的牌,哪有跟邪灵有关?”

  钟馗说:“元老,真的不要签了!这样子会给瞎掰鬼有机可乘,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算的牌都会开?那的确跟瞎掰鬼有关!”

  我打断祂的话,说:“你是鬼吔,免吃免喝免用钱生活,我可是有躯体的人类,得用钱买吃、买喝、过生活!你教我光写书,钱要从哪里来?印书不用钱吗?你看光等个飞碟传讯,我就花了一天一夜,作画也都不能做,难道你们飞碟还会载钱来丢给我吗?你以为没有钱能执行书册任务吗?更何况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人相信我说的书册任务……”

  我越讲越气,钟馗到后来也不发一语。祂离开之前对我说:“元老,你务必尽快完成书册任务,否则只有夜长梦多。”

  好啦!气归气,我还是把钟馗讲的有关“太阳星君”的事,记录成草稿。

  ◎有一天,有个绰号叫黑人的朋友来闲聊,说他的朋友(绰号道士),在社子市场里荒废多年的电影院,搭建鹰架工程,道士在竹竿里看到一团黑灰色的绒球,还会动,他就拿塑胶袋套住竹竿口,再敲竹竿把那团黑球赶出来,用塑胶袋抓住那团黑灰色的绒球,然后把那团黑球捏破—竟然从黑球里跑出一条如蚂蚁般大小、绿色人形的怪东西,还在袋子里横冲直撞地窜来窜去(如图示)。

智慧灵根体

  (宇宙万物生命的‘智慧灵根体’都是相同的形态,只是结晶的长短大小不同,投胎的生物躯体因而有所差异;道士抓到的‘黑灰气体团’是动物的逃灵根,所以非常微小,仅如同蚂蚁大小。)

  后来道士把塑胶袋里的怪东西放在玻璃罐里,密封住不让那绿色人形怪物跑掉,就在社子市场展示,给众人围观,说自己道行高超,抓到一个小鬼。(因为道士在中国海专附近,借了黑人的土地有开一间小庙。)

  黑人问我:“仙仔,那是真的小鬼吗?你要不要去看?”

黑灰气体团

  我说:“不必看啦!我早就看过那种东西。那是动物的灵根,你的朋友道士抓到的东西叫做‘黑灰气体团’(如图示),他把‘黑灰气体团’的魂体捏破,剩下动物的灵根,就是绿色人形的小灵根,大约零点五公分长,对吧?不过,少碰为妙,那是邪灵,是逃避投胎动物的逃犯,是要靠吸人类的磁流生存,不要去接近比较安全。”

  黑人吃惊地说:“真的哦?那我朋友还说他抓到的鬼要放在他那间小庙展示,叫大家可以去他的庙参观吔!”

  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说:“你最好少去那个庙,对人不好,要是被卡到阴,不是病就是疯,惨一点被车撞死抓交替……”

  黑人说:“他的庙就在我家前面,差没有两步而已,这样会不会有影响到?”

  我无奈地说:“不要去拜就好了啦!”我知道黑人是从事葬仪社的‘师公’行业,要叫他不拜东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黑人来问过这件事之后,过没几天,我就听说中国海专附近有个小庙,庙主道行高深,抓了一个绿小鬼,所以很多要问事或求明牌的人,都涌向那个小庙;大家都津津乐道那个透明玻璃罐里—关着一个绿色、窜来窜去的小鬼,还有人建议应该找电视台来拍摄。

  可是,才不到一个月,黑人又来我家,他慎重的说要请教我一件事……

  他面色凝重的说:“仙仔,我觉得好像被你说中了。我那个开庙的朋友(道士),竟然车祸死了!”

  我问他:“哦?怎么发生的?”

  黑人说:“本来那个玻璃瓶放在庙里,每天都有上百个信徒来参拜神明问事,顺便要看道士抓到的鬼,庙里突然香火很旺,信徒添的香油钱多到随便数;结果有一天,信徒为了看鬼,把玻璃罐传过来、传过去,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破了—鬼就逃走了。”

  说到这,黑人一手搔着耳朵,似乎有难言之隐,停了一会又说:“鬼跑掉的第二天,道士一大早就来我家叫门,喊着说他的眼睛很痛、看不到东西。我帮他打电话给他女儿,他女儿来带他去看医生,住院好几天,回来就看他成了瞎子,说是两个眼睛的角膜都干掉了。我听他说是泄露天机、开庙帮人办事太多,得担别人的业障才会这样;不过我认为跟你告诉我的那个恶鬼有关系吧?”

  我说:“没错。他是被‘黑灰气体团’钻到眼睛才会瞎掉。乩童起乩也是黑灰气体团从鼻孔钻到眼眶处卡住,让乩童起驾。只不过,你朋友这回是眼睛的细胞膜被黑灰气体团,狠狠地直接一次吸干,才会突然瞎掉。”

  黑人急着又说:“对嘛!我就很怕。因为我那朋友眼睛瞎了之后,附近有很多信徒都叫他每天轮流去信徒家吃饭,结果有天他拿着拐杖走在马路上,当场就被车撞死了。就跟仙仔你预料的一样!”黑人为难的又说:“那间庙就在我家门口,我现在也不太敢进去,要怎么办?”

  我说:“我记得那是他跟你借的土地吧?”

  黑人点点头说:“是啊!那是好几年前讲好我把土地借他建庙,他会帮我赚钱、保佑大小平安。现在,好像不太平安,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那间庙?”

  我告诉黑人:“直接拆掉,不然就放把火直接烧掉。”

  黑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没再多问,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大约隔了一星期,有天夜里,大概一点多,黑人竟然跑来我家求助:

  “仙仔,你要救我,我被我老婆吓得要死,好几天都不敢回家睡觉,都睡在车上。”

  看他脸色惶恐,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自从我那个朋友车祸死了后,我老婆每天半夜十二点,就会起床像梦游一样走到那间庙门口,呆滞地站着。每天都这样,拉她回家也拉不动,力气超级大,连我都拖不动她。”

  黑人之所以绰号叫“黑人”,就是因为他皮肤很黑;长得又胖又高,是他老婆体型的三倍,所以他被老婆怪异的行为和力气吓到了吗?

  黑人又继续说:“可怕的不是这个,是她半夜会自己回来,还……还……”说着,黑人凑在我耳边小声说:“她还会脱我的裤子,差点咬掉我的命根子,害我都不敢睡……”

  我忍住笑,问他:“她这样多久了?”

  他难为情地说:“上次我来就想跟你讲,又怕丢脸不敢讲,已经快一个月了;我最近晚上都躲到轿车上睡,怕得像有黑山姥姥在捕食我一样恐怖,今天我实在受不了了,才来请你帮忙。”

  我说:“她每天十二点会站在庙门口是吗?好,明天晚上十二点,我们在庙前见。”

  听我这么说后,黑人这才放心地在我家客厅打盹。

  隔天,我就叫阿秋晚上十一点过来,黑人自己十一点也跑来我家会合,我们三个人便在十二点之前到达黑人家的路口。

  黑人的老婆在庙门前一看到我们,就冲进屋子里。我看这种情形,就说:“先把庙给拆了、烧掉!”

  我和黑人把庙里各式各样的神像搬出来,堆在空地,淋上汽油准备烧掉,此时听到阿秋惊恐凄厉的叫喊:

  “有两个绿色的人!有两个绿色的人!大仔,有两个……”阿秋正在庙门附近,他一脸苍白地指着小庙门口,那里站着两个绿野鬼和一个瞎掰鬼(如图示)。

瞎掰鬼

  刚才在搬神像到空地时,我就看到那三个鬼了,阿秋也看到鬼,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私底下是到处拜,我怎么讲,他都是阳奉阴违;有跟阴界倒流的人,见到鬼,只是自找的。看他吓成这样,我安慰他:“知道、知道,不要理祂就好。”

  烧了神像,我们拿工具在拆庙的屋顶,准备连庙也拆了、烧掉,却看见我老婆和儿子,跟着阿龙一起跑来看热闹。我看了表一眼,凌晨两点多,本来打算出禅把这些嚣张的邪灵抓起来消灭,但是我考虑有妻儿在现场,尤其我老婆是到处拜(讲不听),万一成了邪灵威胁我的筹码,反而后患无穷—于是,我就收兵,叫阿秋黑人不必拆了。

  这时阿秋手上抱了一堆乩童用来操宝的剑,跑过来会合。

  我说:“你拿这个干么?丢到火堆里烧掉啦!”

  阿秋说:“这些剑看起来很漂亮,我想收起来、带回家当古董。”

  不听我的劝阻,阿秋硬是把剑打包准备带回家,我也懒得管他。神像烧完之后,大伙就各自回家了;而黑人的老婆在“烧庙事件”后,当晚就恢复正常。

  之后,听说阿秋变得暴躁、唠叨,连半夜也会爬起来谇谇念,他老婆跑来问我阿秋是不是中邪了?责怪我带阿秋去拆庙的事。

  我说:“不要去庙里拜拜,就不会有这种事。”

  阿秋的老婆很不以为然地说:“哪有可能跟拜拜有关系?你不要黑白牵拖!我家阿秋假如出什么事,绝对跟你张国松有关!”

  我也很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干脆回答她;“随你啦!你坚持要拜就去拜。”

  自从帮她处理好后脑处卡的‘黑灰气体团’,她身体好了,却时常往我家跑(找我老婆),为的就是要明牌。(阿秋中了邪、举止反常,她就到处放话说我害阿秋中邪。)

  像阿秋的老婆这种人,我所遇碰的十个人就有九个如此—有事时(生病、事业不顺、怪事缠身)就来找我处理,而我是(心软不忍拒绝)以‘出禅’的方式帮他们处理,看在求助者眼里,我只是在‘喝酒、闲聊、醉倒’,并没有任何仪式把戏;比如去阿秋家赶走邪灵、帮阿秋的老婆处理卡在她后脑处的‘黑灰气体团’—我只是‘用手掌运气’把磁流灌给她,顺便溶毁卡在她身上的邪灵—这些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我处理好他们的问题,因此当他们离开时‘问题症结’已被我解决了,但是他们都自以为是‘自己好转的’,而不愿意相信我教他们根治、避开邪灵再度危害的方法(不要再去拜拜,那都不是神明—是恶鬼编出来的神号);之后,跟阴界倒流日久,又出问题时,他们又会来找我求助,不然就是如同阿秋的老婆,‘忘恩负义’地反咬一口,说是我害的!

  然而,为了将来书册执行,一定要有人去传播书册,我只有闷气往肚吞,我认为值得帮的人,我就继续背黑锅,希望有朝一日,对方能理解我说的真相。

  我叫阿秋把那天拿回家的剑毁掉。

  后来,他自己三更半夜带着那些剑跑来找我,说他不知怎么搞的,好几天都睡不着。我逼出他身上卡的‘黑灰气体团’后,把他带来的剑都折断,包在垃圾袋直接扔掉。

  我说:“阿秋,你不要再去走庙拜神了,会被卡阴出事的。”

  阿秋只是耍嘴皮地回:“哎!我有老大你在,什么都不怕啦!”

  我叹了一口气,又说:“跟你讲庙里拜的都是鬼,你不信,家里还拜那尊土地公,最好是把它请走……”

  阿秋:“那是我老爸请回来的,我才不敢动主意咧!”

  看他不想听我也懒得讲了。我也知道,若我一直在这个话题上坚持己见,可能没有几个人能接受,大部分都会认为我在污衊神明,不敢接近我,那我写出来〔阴府的书册〕,要找谁去宣扬推广呢?所以,我也是见机行事,若朋友坚持要拜,我也不强硬要求对方不要拜,只有等待对方自己智慧开窍、去理解真相。

  ◎有一个住在社子土地公庙附近的人,绰号叫鸭仔,听阿龙说“去拆庙见鬼”的事,非常不屑地反驳,他自称自己住在庙旁几十年、参加阵头无数次,还不曾看过庙里会有鬼!就叫阿龙带他来找我,说要好好问个清楚。

  他一进门,就很有挑衅意味地跟我说:“松哥,我是很铁齿的人,听说你讲庙都有鬼,我是住庙旁边几十年了,从来就没看过鬼;这世间真的有鬼吗?我不相信,不然你带我去看鬼,不要老是嘴巴讲讲而已,眼见为凭嘛!”

  在场还有黑人和一些访客,黑人插嘴说:“是真的,在中国海专我家前面那间庙,我也有看到三个鬼,两个绿色、一个灰色!阿秋也有看到!”

  鸭仔黑人说:“你们两个都是爱喝酒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喝了酒眼花?”

  鸭仔转头对我说:“松哥,你带我去看鬼,我若是真看到鬼,你们讲的话就绝对是真的!”

  我看鸭仔这种不可一世的样子,就说:“想看鬼是吗?好,今天就带你去看鬼!”

  说到想看鬼,我想到在中国海专附近顾赌场的阿弟仔。那个赌场绝对有鬼可看,因为那是一个废弃的做粿工厂(脏得要死),里头还拜了一堆神像。

  之前,我并不认识阿弟仔。他的姊姊听说社子有个仙仔(张国松),才把精神异常的阿弟仔带来找我。她说阿弟仔经常在大白天,对着电线杆又踢又骂,看过医生、找过很多庙去化解都没用,时好时坏,清醒时又很正常,没几天,又会发疯。

  那时阿弟仔看来是清醒的,他解释说:“我去踢电线杆,是因为我老是看到一个人站在电线杆下对我呛声、骂我,我气得跑去跟他打架啦!”

  阿弟仔的姊姊对我做出‘就是这样—疯了!’的表情。

  阿弟仔又说:“不知道是怎样,我整晚都不能睡、眼睛开开,竟然会看到眼前在演‘歌仔戏、和一堆奇怪诡异的画面’,我不想看、闭着眼睛还是看得到,烦得我快发疯了……”

  我说:“那是阴鬼把你呼吸出来的磁流吸住,再玩弄你的心灵电磁波,投射影像接到你的电磁波,就像作梦梦见影像一样的原理。”(这种情形是很常见的卡阴症状。被卡的人,不论日夜都会看到影像,在医学上称为幻想、幻听的精神疾病,其实只要按照钟馗指示的化解法去做,就能不药而愈。)

  阿弟仔的姊姊紧张地说:“阴鬼缠身!那要怎么化解?每间庙都是说他卡阴,花一堆钱化解、作法事也没效;仙仔你可以帮他治好吗?”

  我说:“不要再去庙里走动,也不要再拜神拜佛、每天泡甘草水喝、牛肉多吃一点,自然就会好。”

  我把手掌盖在阿弟仔头顶天盖处,用掌心运气灌磁流给他,溶化他身上的‘黑灰气体团’。其实每个人都有这种能力治疗卡阴—不跟阴界倒流的人(手心的温热气息,就是磁流),只要和被卡阴的人手牵手,或把手心盖在头部天盖处,就会把磁流传输给对方,慢慢溶化卡在身上的‘黑灰气体团’。我和其他人的差别只在于:我的磁流较强,溶化的速度较快而已;但是,其实治疗卡阴,只要【不拜、不求、吃牛肉、喝甘草水、及用他人的手(牵手)磁流融通,两个人的电磁力就可以溶化掉‘黑灰气体团’】。

  化解卡阴的方法就是这么简单,反而大家都不信,不肯耐心去做。(‘黑灰气体团’卡入越深,须要越长的时间去溶毁,有些人就以为没效果而放弃,宁可被道法人的谎言欺骗,付出大笔金钱却‘跟阴界倒流’,只是请鬼拿药单越求越惨。)

  阿弟仔回家后,乖乖照着我说的治疗法做,果然就没再发生‘被鬼强迫看电影’和‘跟电线杆打架’的事。后来,他常来我家闲聊,总是说他的命是我把他救回来的,只要我有需要,他愿意赴汤蹈火为我效命。我只是一笑置之。(之后,阿弟仔也介绍一个卡阴发疯的朋友来找我,但是我却没办法帮他治疗,因为他是住在宫坛里,我叫他除非能脱离宫坛,否则—没救!)

  此时,鸭仔不断地挑衅想看鬼,我们便分乘两辆车前往阿弟仔的赌场。(我、黑人、鸭仔一辆车和阿龙开一辆载我老婆。)

  到了赌场,阿弟仔看到我又惊又喜,跟前跟后地招呼着:“老大,是什么风才会把你吹来?”

  我指着鸭仔,说:“这个朋友说他住在庙旁边几十年、还时常参加阵头,从来没有见过鬼,我特地带他来看鬼。”

  阿弟仔有点惊恐地说:“鬼?老大,这里有鬼喔?”说着,他也紧跟着我们,四处张望着,耽心地说:“真的这里有鬼吗?我每天都在这里吔!”

  我走到工厂里的阴暗角落,里面有一堆蒸芋粿的废弃蒸笼。昏黄的灯光,照在脏乱的工寮式建筑,更显阴森的鬼魅气息。

  我张望了一下四周,阿弟仔靠近我,说:“这几天没有赌客,所以早早就关门了;老大,鬼在哪里呀?”

  工厂里右方角落,悬空架着一个神桌,供奉了好几尊神像(邪灵),红晃晃的神明灯,映在那一大堆蒸笼上,我直觉那里有异常,便走过去……

  才接近蒸笼,我就感觉到些微麻麻的静电感,身上的寒毛会竖起来的那种。伸手正想去掀那个布满灰尘、蜘蛛丝的蒸笼,我发现蒸笼在微微颤动,我用力一掀—从里头窜出一大群黑灰色的绒球(黑灰气体团)!其中一颗弹到站在我斜后方、探头等着看鬼的鸭仔胸口,鸭仔顿时像打寒颤哆嗦似地,牙齿颤得咯咯作响,我见他这种情形,知道他是被‘黑灰气体团’卡住了;同时,我那“爱哭爱跟路”(台语)的老婆,又拼命在尖声叫喊:“卡紧ㄟ啦!(台语)鸭仔那变成这样—”我走过去,把手搭在鸭仔身上,那球‘黑灰气体团’又窜出门外,我追了过去,看到祂窜入门口那只守门的白色大秋田犬胸口,那只狗突然前脚一软,双脚跪地、发出痛苦的哀鸣……

  我走上前,把手掌盖在秋田犬的胸口,那球‘黑灰气体团’被我的磁力溶化掉,秋田犬才恢复正常,站起来对着我摇尾巴。

  刚才的一阵混乱中,大伙都被突如其来的‘黑灰气体团’搞得四处分散,我赶紧整队清点人数,竟然少了一个人!黑人哪里去了?大家马上分头去找……

  阿弟仔怀疑地问我:“该不会被鬼抓走了?”

  此时,我老婆在外面大叫着:“车子底下有脚!快来呀!”

  我们跑到外面,我老婆指着黑人开来的车子,车底露出两只穿着鞋子的脚。

  黑人长得又高又胖,能塞进车底窄窄的底盘下方、不到三十公分的高度,实在是不容易的事。我们有的抬车子、有的拖黑人,才把人高马大(一百多公斤)的黑人拖出车底。

  而他是处于昏迷、梦呓的状态,我赶紧把他全身抓一抓,摇动他(我知道他被黑灰气体团卡住了),正想叫阿弟仔去提一桶水来泼—黑人就醒了。

  我说:“你干么钻到车子底下?”

  黑人狐疑地歪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看仙仔把蒸笼翻开时,一大群黑黑、一粒的东西滚出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鸭仔插嘴说:“松哥,那是鬼哦?鬼是长这种型?这是鬼吗?”他用不相信的口吻在念着。

  我回他:“这就是鬼!刚才你自己被卡到,像鸭子一样呱呱呱叫咧!这个鬼叫做‘黑灰气体团’,专门趁人睡着的时间,才出来吸人的磁流,人被祂卡住时,也会看到幻象景物、恍神,甚至会附身起乩;因为祂是动物的逃灵,要靠人的身躯躲藏,所以人被卡久了,就会得癌症、精神病。有些人,若被祂吃掉后脑处的灵根,就会昏迷而死;那种吃过人类灵根的‘黑灰气体团’就会有变化形体的能力—叫做‘瞎掰鬼’,也就是俗称的‘魔神仔’—会化成妈祖、观音、土地公、关公等神明骗人拜祂;有时见到的‘红衣女鬼’,也是祂们化身的。”

  我话才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这时已是晚上十点多,电话是羊肉炉店的老板娘(美玉)打来的,她口气着急地说:

  “松哥,拜托你帮一个忙,我弟弟在家里像是起乩一样,疯了!”

  我答应她尽快赶到,因为她家也在这附近。

  说起在社中街开羊肉炉的老板娘美玉,之前她的弟弟好奇去参加训乩,别人都成功当了乩童,只有他失败;回来之后就成了精神病;于是美玉拜托我去他家,把发疯的弟弟治疗好。

  为此,她的弟弟和她的父亲特地来拜访我、向我答谢。我还叮咛他,以后千万不要再去参加训乩,连庙也不要去拜,庙里都是邪灵,不是神!再跑庙的话,一定会再复发的!也交代他多吃牛肉,但是他却以不吃牛肉的理由拒绝了。

  看来,他没有记取教训。

  我们一行人到达美玉的娘家,她的弟弟正在屋外的空地踱步,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两眼上吊、发直的目光,我一看就知他被‘绿野鬼’吸附了。美玉紧张的说:“听说他前几天又跑去八里的庙,昨天也是有个开庙的朋友来找他,今天晚上他突然就发作了……”

  我看见他全身笼罩着薄薄一层、闪烁的绿光,来回踱步看着周遭的人;他的眼神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随时会扑过来吃人般地让人不寒而栗。嘴里喃喃自语说:“我是王爷、我是王爷……”美玉跑到我旁边说:“松哥,要怎么办?他看起来很恐怖吔!”

  大家都怕得不敢靠近。我往他走过去,他就往后退。我心想,这种被‘绿野鬼’吸附的人,若是邪灵不肯脱离当事人,就算叫大家帮忙把他压制在地上,我用硬逼的方式也不行,‘绿野鬼’必定会连同他的磁流一起拖走,这样是会出人命的。于是,我就叫人提一桶冷水给我,越冷越好。(当时是十二月分的天气,我用意是要让邪灵自动脱离—冰冷的水会使人的毛细孔收缩,邪灵就无法吸附在毛细孔上。)

  水提来后,我提起水桶,我闭住气不让邪灵有所感应,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地从他头上淋下一整桶水……刹那间,全身湿漉漉的他,转身冲进屋内的房间里,我看见一闪而逝的绿光跟在他后面,便随着和他父亲一起追进去。

  到了他的房间,他正在擦拭着湿漉漉的身体,边发抖边打着哆嗦说:“好冷哦!好冷哦!你们要干么?我要换衣服睡觉了。”此时的他,眼神已恢复正常。既然他叫我们出去,我想,那就到此为止。只不过,我没有找到那个‘绿野鬼’躲到哪里去了。我看着他家拜的一大堆神像,心里暗忖着:这种情况,能治好才怪;要叫他们不要拜,恐怕比登天还难。(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

  说起这么多卡阴、中邪的人来向我求助,当下走进我的门,或被我出禅处理后,中邪、卡阴的人,身上的邪灵脱离了当事人,确实当场能恢复正常。然而,却没有人真正相信我说的:“拜神的行为是跟阴界倒流。”因此,风平浪静后,又继续随习俗去走庙、拜拜—到后来,旧疾复发,有人就觉得‘我’功力不够,改求庙里的大师(道法人都说花一次钱就能根治,而找‘我’处理又不收钱,肯定道行不太高);有人却是再度上门求助(通常都是熟人、朋友,反正找我处理又不用钱)—如阿秋这种人,出事再叫我帮忙,教他根治的方法却不信。

  因此,我的生活塞满了这种跟阴界倒流出了问题、而来求助的人,写书的事,进度呈现牛步化。

  离开美玉的娘家,我们才走到门口外面,我就看见门前路边的树下,很多‘黑灰气体团’往树上窜!顿时、那棵树的枝桠上,沾满很多一粒粒的黑色绒球,空气里还充满静电感,树的叶子都在颤动!我老婆指着树大叫:“那是什么鬼东西?满满一树都是!”

  有人说:“是蝙蝠吧?”

  也有人回答:“不像呀!不知道是什么!”

  我说:“那是‘瞎掰鬼’的爪牙—‘黑灰气体团’,也是邪灵。不想理祂了。走吧!”

  自从这次“看鬼”回去后,鸭仔终于也相信有鬼,绘声绘影地在到处讲见鬼奇遇。不幸的是,跟阴界倒流习以为常的他,过没多久也被卡阴了!(通常这种人,总是认为既然有‘鬼’,当然就有‘神’,拜得就更虔诚了。其实这种可笑的推论,是人类自作聪明的解读,应该说—既然有‘鬼’,只有‘好鬼’和‘坏鬼’之分,根本没有‘神’这种东西的存在。)

  鸭仔变成整天唠叨、自言自语,动不动就翻桌砸椅的,脾气火爆,他的老婆可气了,跑来向我兴师问罪,说我带鸭仔去撞邪。我回她:“不要去庙里、不要去拜拜,就不会有这种事。”

  她不敢当面讲什么,故意走出门外,大声地说:“胡说八道,乱讲话得罪神明才会害人中邪!”

  我心里想:“乱讲话得罪神明,就会害旁人被神明处罚?这种神明算什么好东西?你当个活人,讲总统的坏话,总统就会杀你的家人吗?这样你还会称这个人为总统吗?”对于这些人的愚昧(如同我大哥),我实在多说也无益!只有装没听到。

  鸭仔的老婆到了楼下,还故意大声撂下一句:“讲什么鬼话连篇……”

  她和阿秋的老婆恰好是邻居,为了这件事,两人正好臭味相投,到处在替我恶宣传(我可没请她们替我广告),说我的坏话:“张国松,不知他是人还是鬼?讲庙有鬼,我看他才是鬼!”这两个女人在社子是出了名的‘零零七’、‘零零八’(别号),专门长舌、八卦,在人后谈论他人隐私,全社子谁家少一根筷子,都可能被她们打探、传言讲成少根柱子,这两个是典型没水准的长舌妇。当她们到处宣扬有关我的坏话,传到我耳里后,我就告诉阿秋,以后不准他老婆来我家。

  我也不客气地点出阿秋的老婆四处中伤我的症结:阿秋的丈母娘曾来找我,跪在地上求我出禅去帮她讨回被借的一千多万;我经由‘渡畜牲者’而知,他丈母娘的那笔钱是被大女儿(阿秋老婆的姊姊)连同外人骗走的,我也不便插手这种家务事,便拒绝了。我只是当场在她家族亲人(阿秋、阿辉、阿安及她的大女儿)面前暗示了一句:这笔钱是“内神通外鬼”拿走的,很难要得回来。因此,心虚的大女儿怕她老母来我这,知道她的秘密,就和跪求不成、恼羞成怒的老母,开始到处说我是拐吃骗干、神棍等中伤的话。(阿秋只有默不作声。)

  (通常来我这用‘跪地求我帮他们的人’,因为我不会违反灵界法规去帮这种忙,必定拒绝;当事人就会‘恼羞成怒’,从此到处放话中伤我,我屡遭此类人种的中伤,就是这样来的。换言之,那些特意放话毁谤我的人,绝对是最常求我帮他们的人。)

  ◎夜深人静,我趁着没人打扰,好好作画。钟馗通常会在这个时间出现,祂会教我处理人类卡阴、中邪的化解法,但是最终还是强调:要让人类了解‘阴界邪灵’危害人类的来龙去脉,才能彻底根治。所以,祂总是说:“元老,你必须动笔写书啰!只有把真相写出来,人类才能自己看书去逻辑判断,光靠口说是无凭,很难让人相信。”

  我说:“我也知道用讲的没有人相信啊!可是我连国语都不太会讲,要怎么写?你不是说〔阴府〕有安排人才要来帮我吗?我会先把资料都搜集、准备好,以后人来时,就可以协助我写书了。”

  钟馗没有表示意见。走了。

  过了几天,“渡畜牲者”来通知我,到北投坪顶等‘飞碟’传讯。我找了阿秋一起去,他的小舅子阿安也一并跟来了。(其实我心里很不爽,觉得飞碟来传讯,还不都是传同样的讯—不要签赌六合彩、快点执行书册任务。我用膝盖想也知道!)

  我们在坪顶的池塘边钓鱼等待,在大约下午三点多,飞碟来了—阿秋拿着酒瓶指着、阿安也是张着嘴“哦、哦、哦……”地,拿钓竿指着飞碟,刹时就因电磁波而动弹不得!

  这一回,‘飞碟’比上次的那台还大,约二十坪大小,也是帽形碟状,飞碟周围一圈闪烁的彩色灯光,停在约十几层楼的高度,发出“轰、轰”的声响,和上回看的飞碟不同;此时我的身体是动弹不得,我是以出禅的方式,接收‘太阳星君’(欧鲁)传输过来的讯息:“元老,关于书册的进行,全球各地的‘灵界执行者’(风云道者),将在此山区召开会议,请元老务必参与。”祂交代好日期、时间、地点后,又加上一句:“我的朋友!不要再跟阴界倒流了!”讲完这句话,飞碟就“咻!”地越过山头消失了!

  当场除了我和阿秋阿安之外,还有几个在附近游荡的少年,大家都有看到飞碟。这一次飞碟的造访(可能是飞碟比较大,电磁波较强),“电磁波”却造成了台北市大停电,当时正盛行“架设基地台”的某种创业,有人就以为是架基地台所造成的。

  之后,到了约定的日期,我自己在晚上十点多就搭乘计程车到坪顶的山区。才刚走到通往池塘、附近的小路,我看到一大群银光闪闪的“渡畜牲者”分列小路两旁,排成长长的……“鬼”墙(本来要说人墙,但是祂们不是人);阵容庞大哦!我忍不住问:“你们在做什么?排场这么大?”

  有一个“渡畜牲者”飘过来,跟我说:“全球各地风云道者渡畜牲者领头都来此地会合,在等待元老到来进行会议。”祂作势请我往里面走……

  冬天的山区,夜里非常冷,北风呼呼地吹着,我把外套拉紧,走到里面池塘旁的一块空地,看到十二位穿着金色官袍的“风云道者”在等我。

  不同于周围筑起“鬼墙”的“渡畜牲者”,〔阴府〕的工作者(风云道者),都会泡染金色的外形;而当地〔阴间地府处〕有官阶的“渡畜牲者”领头,是泡染银色的外形;一般的死老百姓(渡畜牲者),则是以生前的记忆档案(魂体),显现生前的外形,没有资格泡染银色外衣。

  十二位“风云道者”见我到来,就表示祂们目前都隔电中(离地飘浮),以防让元老的躯体触电不得动弹;所以我就走到空地处盘腿坐下,以出禅(灵魂脱离躯体)的方式、和风云道者们开会。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要开什么会?我猜大概是公审要张国松别签赌六合彩、快点开始写书之类的话吧!

  原来,这十二位风云道者是来自全球十二地气—在我三十几岁时,有一次钟馗曾经带十二位灵高者来找我,就是这十二位风云道者。祂们一致表示,五界元老好不容易顺利投胎成长在民间(张国松的躯体),务必要把握这个机会,把〔阴府〕要传达给人类的真相写出来。就要我从【社会篇】开始着手,然后祂们轮流叙述着,一一告知我该写的内容、重点:做人的真相、因缘与因果的真正解析、家族代代不幸的症结点、兄弟姊妹无情如仇的原因、“武林、江湖、社会”的真义,以及“天下五大地形十二地气”不同人种的经济根源、名人成功与失败的由来……

  听祂们一直在讲,我差点晕倒—我哪有这么厉害?要把这些东西都写出来?我连国字都还不太能认几个,要写这么多……我有点生气地说:“既然要我写这么多东西,干么不让我读书?你们知道现在我才在学写字、认字有多困难!写书又不像讲话这么容易……”

  一位风云道者说:“元老,你别生气。因为民间的学校教育所教的东西,有很多都是错误的。光是自然科学、星星、太阳、月亮或人类的历史……通通都是错误的,若让元老去接触了民间的教育,读了一大堆书籍,恐怕到时要你写出‘阴间’所见到的真相时,得先费更多功夫扭转、说服你自己的成见;甚至你写出来的东西,也会添油加醋、掺入民间书籍的理论。这样〔阴府〕要传达给人类的人生真相就不纯净了。”

  另一位风云道者接口也说:“元老,〔阴府〕曾经派出过两千多位执行者投胎,每位都失败。读很多书的,自创另一种教派,反而成为误导人类的教头;会文笔的,才写一点就被‘宗教人士’暗杀灭口;事业有成的,写一点书,被当异类份子‘盖布袋’做掉;还有一大堆连长大都来不及,成为‘瞎掰鬼’(邪灵)的代言人……这种被邪灵介入,煽动去走‘宗教’路线的人,不但执行任务失败还误导大众,死后都去‘磨浆’投胎细菌了。”

  讲到这,有一位接着说:“有两千多位的失败经历,才造就今日五界元老投胎的张国松模式,希望这一次元老能成功,完成书册任务。虽然你没读民间书,但是以元老的智慧,要识字还不容易吗?苦学就是了!”

  “X!”我心里想了一个字,我忍住火气说:“你们光会说风凉话,以为有这么简单吗?你们都是‘发誓给别人死’(台语)……”(此时,我突然瞄到有机车灯光骑进小路。)

  风云道者们呵呵地笑着,有一位也说:“元老,请放心,我们都会从旁全力协助你。今天召集十二地气的风云道者与你开会,也是希望更坚定你的执行意念,你出生在此界,不只是单纯的‘士农工商’整修社会,你要整修的是‘全世界的人类’—用书册传达人生真相,整修全世界。责任重大。你的进度还在原地打转,要加把劲了。”

  我也无奈的解释着:“我正一边学国字,一边记草稿,像今天你们讲的一大堆,我要记录下来有多难呀!还得用画图的方式。说到要写社会篇,你们刚才讲的东西……”

  我开始针对记不清楚的地方,一一询问清楚,“风云道者”也详细解说……

  一直到散会,我入禅回到躯体,头痛欲裂,拿出口袋里我早预备好、带来的一小瓶烈酒,坐在原地就先喝个几口。我出禅时,“智慧灵根体”脱离后脑大阪筋的细胞膜,会有裂开的剧痛—而民间一大堆人自称灵异体质、也会灵魂出窍(他们称之为“出体”)—要是能够选择,我宁可不要有这种能力,因为真的痛到只能靠烈酒缓解剧痛,确实是生不如死。〔民间人称的“出体”,其实是被阴界邪灵玩弄磁流,把景象投射到人类的心灵电磁波,造成(被邪灵利用而不自知的)人,以为自己游历到了天堂、地府、地狱、鬼域,还见到仙人—全都是被邪灵给骗了!〕

  我边喝着酒,边在思考今天会议的内容……突然,耳边传来微弱的呻吟:“老大ㄟ……老大ㄟ……”

  我竖起耳朵,听个清楚,确实有个声音虚微的叫着:“老大ㄟ……老大ㄟ……”

  我把酒收起来,四处走着、侧耳倾听声音的来源—好像来自池塘!我走到池塘边,就着星光,在黑暗中看到池塘水中,有颗石头而已;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大约快四点),我看找不到什么东西,就打算走人。(我以为是渡畜牲者或瞎掰鬼在搞鬼!)

  突然,又听到那个声音:“老大ㄟ……老大ㄟ……”我转身瞪着池塘,大声回答:“在哪里?是谁?”

  “在这啦……在这啦……”我又听到那微弱的回应。

  啊!终于,我看到水里的那颗石头,竟然有眼睛、有鼻子、还有嘴巴!居然是阿安的头!

  我赶紧跳进池塘,水深及腰,池边又长满快到胸口这么高的水草;冬天的寒流冻得我手发麻,更何况是山区的池水,更是冰冷刺骨,我一边拨开割手的水草、急着往阿安的位置前进,泡在这么冰的水里,不死也去掉半条命!(我想起刚才在会议中,有瞥见机车灯骑进来,该不会就是那个时间……)

  阿安是半躺在池塘里,双脚被他的重型机车压住、动不了,只剩一颗头露在水面。我使力把他从机车下拖起来,扶着他爬上池塘。这个池塘是阿辉的,阿辉就住在这附近而已。我扶着全身发抖的阿安,踉跄地架着他走,先到阿辉(他哥哥)家,我赶紧帮他换掉湿衣服、摩擦四肢、按摩全身,帮他恢复体温。当然也惊动了他的大哥阿辉和嫂子菁芊菁芊拿了一床大棉被给我们盖。

  我问阿安:“你没事半夜骑车去池塘泡水干么?”

  阿安虚弱的说:“是你老婆打电话给我,说你来坪顶办事,叫我过来看你在干么,我才来找你的。”

  一听说是我老婆叫他来的,我心里大怒,出门前我还特地交代她我要自己去坪顶办事,她竟然找人来盯,也不知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通常若到有安全顾虑的场所办事,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免得波及旁人安危)!我又问阿安:“你怎么会掉到池塘里?”

  阿安说:“我也觉得奇怪,明明这条路我很熟,我骑到要转进空地的小路,竟然转进去是池塘!”

  我心想,他真的是遇到鬼打墙了。因为那时我和“风云道者”正在会议中,周围都是“渡畜牲者”排成的鬼墙,避免让任何人类及动物闯入,祂们必定是阻挡了阿安的闯入,让阿安把池塘当成路给骑进去了!

  哇!那他泡在水里也快四个小时吔!我说:“你怎么没大声叫我?叫那么小声,鬼才听得到。”

  阿安:“就冷到快没气了,叫都快叫不出声了……”

  我暗想着,幸好阿安没事,否则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天亮以后,阿安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好多了。我才陪他去捞池塘里的摩托车,搞到傍晚我才回到家。

  风声早已传回社子。阿秋的老婆(阿安的姊姊),早就到处宣扬:“我家阿秋张国松出门就撞邪;现在我家阿安万一有什么事,张国松就要给我负责!”

  我才一进门,那个赌徒老婆就特意放下牌局,在家等着跟我大吵大闹—说我差点害死阿安的命、人家都在传言我邪道、都在怪我害阿秋阿安出事—她还敢大言不惭地吼着:“你干么把阿安带去山上!差点害死人……”

  忍受她泼妇骂街的无理,我早忍了二十几年,当她骂这句话时,我也忍不住开口了:“我问过阿安,他说是你打电话给他,叫他去找我的;是你自己叫人家去的!我出门时不是跟你讲过,我要去坪顶山上办事,你干么找人去监督我?”

  她稍微心虚了一点,但仍强词夺理地说:“你又没讲你什么时候要回来!谁知道你去山上办事办什么事?你做什么我哪知……”又开始劈哩啪啦地连珠炮,炮轰我的耳膜……

  一如往常,我见她无理取闹,我就不吭一声。不过,她吵得我简直快抓狂,我被她害得一天一夜没阖眼,回来还得忍受她尖酸刻薄的炮轰……

  夜里,终于安静下来时,我拿着纸笔在记录和“风云道者”开会的内容,钟馗出现了。

  “XXXXXX!”我忍不住对祂飙粗话!我说:“你们叫我去开会,旁边池塘差点淹死人也没通知我!阿安要是淹死,我岂不是背了大黑锅!”

  钟馗说:“不会有事的啦!‘渡畜牲者’是有把握不会淹死他,还留一个头给他呼吸。”

  我气得把笔一摔!也把气出在钟馗身上:“叫我写什么【社会篇】!既然要我写书,又不让我读书受一点教育,写书有这么好写的话,你们自己来写看看!你看!我连有些国字都还得用注音的……”

  我作的草稿记录,除了用画图之外,一些国字我已经能写了,只是没有文法概念,且是台语的口语去直翻成国字;有些字不会写就用注音,例如:“他”忘了怎么写,就注音成“ㄔㄚ”(还拼错音咧!);就是这样,我作的草稿如同只有我看得懂的天书,拿给朋友请教国字的写法,他们只当成明牌在研究,还逼问我到底暗藏什么明牌的数字玄机……

  我气呼呼地把委屈一股脑出在钟馗身上,钟馗只是默不作声。等到我气消了,还是认命提笔在作草稿,祂就静静地消失、离开了。